對夫人的衣料、女兒的首飾毫無興趣,他關心的是朝廷對他和湘勇的看法。
“袁學士對此事比周學士還了解得多些。袁學士說,皇上在南書房裡說的話,立刻被傳了出來,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據說幾天後,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對皇上說,皇上將最高爵位賞給攻下江寧的人,必定對前線是個極大的鼓舞。但他提醒皇上,江北大營是琦善為首,江南大營是和春為首,北路大軍是桂明、多隆阿為統帥,他們都是滿人,若立此蓋世功勳,當然可以封王。但水路和南路是曾部堂在指揮,倘若曾部堂先攻下江寧,若封王又壞了祖制,不封王又失信於天下。皇上說,琦善、和春就在江寧旁邊,當然是他們先攻下江寧。僧王說那不一定,琦善、和春均非成此大功之人,除非皇上對南北兩大營再增兵加餉。袁學士說,從那以後,朝廷事事優待南北兩大營。袁學士對此頗為氣憤,說:皇上是想漢人出力,滿人封王。”
袁芳瑛的話使曾國藩大為震動,難怪陝西、江西的協餉至今未到,難道是朝廷把它調給了江南、江北兩大營?一股委屈的情緒襲上心頭。
“袁胖子這個人就喜歡信口開河,將來會在這點上吃虧的。”說的當然是真話,但這樣的真話豈是隨便可說的!曾國藩很為自己這位言行不甚檢點的親家擔心。
“袁學士還跟我說了一件絕密的事。”
“什麼事?”儘管曾國藩聽到這些話後時憂時喜,但這些訊息的確是太重要了。聽說又有一樁絕密事,曾國藩禁不住神情肅然起來。
“袁學士講,那是湘勇尚未出湖南境內時,一日,皇上忽然召見他,袁學士頗為緊張地來到懋勤殿。皇上問:‘你和曾國藩是親家?’袁學士答了聲‘是的’,心裡想,皇上怎麼會知道?皇上又問:‘有人說,曾國藩在衡州練勇,接受王夫之後人送的寶劍,而這把劍是前明永曆所賜,王夫之曾持此劍與我南下大軍為敵。你知道這事嗎?’袁學士對我說,他當時聽到皇上的發問,渾身流汗,內衣都溼透了,心裡又驚又怕。這是哪個龜孫子告的密?若皇上存心追究,加上一個謀反的罪名都有可能。王夫之後人贈劍的事,他一無所知。袁學士說,幸而他曾經訪問過王夫之故居,知道王氏家藏的這把寶劍的來歷,於是他對皇上說:‘曾國藩受沒有受王夫之後人所送的劍,這事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清楚,藏在王夫之故居的那把劍,並不是永曆贈給王夫之的,而是洪武賜給王夫之祖上的。’皇上問:‘你怎麼知道?’袁學士答:‘臣是湖南湘潭人,湘潭離衡州只有兩百餘里。臣少時在衡州讀書多年,到過王夫之的故居,見過這把劍,並且從王夫之後人那裡打聽過這把劍的來歷。’皇上說:‘既不是永曆賜給王夫之的,那這事就不消過問了。’袁學士說:‘皇上聖明。據臣所知,王夫之雖然做過前明的臣子,他後來還是擁護我大清的,故康熙爺贈米給他,死後還被宣付國史館立傳,乾隆爺修《四庫全書》時,還收了他的四部著作。曾國藩乃一荊楚下士,蒙兩朝聖恩,才有今日的地位。其耿耿忠心,皇上是知道的。何況此劍並非王夫之的,即便是王夫之的,也不能據此而對他的忠心有所懷疑。臣聽說曾國藩在湖南練勇,艱苦備嚐,其為人剛正廉明,疾惡如仇,在湖南得罪不少人,或許有人挾嫌亦未可知。祈皇上明察。’皇上稱讚袁學士奏對得體,沒有再問下去了。袁學士對我說,挾嫌之人很可能就是陶恩培。此人慣行的手段是用重金收買京官,又最喜歡向朝廷上密摺。衡州知府陸傳應是他的心腹,船山後人贈劍事,多半是陸傳應得知後,再告訴陶恩培,陶恩培再密告皇上的。袁學士又說,德音杭布極有可能是僧格林沁等滿蒙親貴安置在湘勇中的密探,要大人加倍提防。”
康福一直談到半夜才離開。下半夜,曾國藩一直未眠。兩件大惑不解的事總算有了解答。衡州出師之日所受到的降二級處分,改署撫為兵部侍郎銜,原來都事出有因。這些事,年輕的王輳г絲吹猛賦梗�約河惺狽炊�磺逍選K�罨誆桓媒郵芡跏廊����#�鞘敝幌氳秸饈槍タ私��募�祝�疵揮辛系交崾誄鶉嗽辜乙園馴�:夢O瞻。�舨皇竊���苧隕票紓�癲徽兄戮藁觶 叭宋拊堵牽�賾薪�恰!痺���錘茨�釹日艿母裱裕�路鵓醯媒褚鉤そ�撕芏唷K�有睦錙宸�噬系氖ッ鰨�屑せ噬系男湃危�曰噬嫌糯��苯�洗笥��部砘呈腿渙恕T���⑹模�襠�袷酪�咧揖×ξ��Ю停�員ù鵒匠�ブ韉鬧�鮒�鰲W�睿��窒耄夯噬匣鼓暱幔�度撕橢喂�木�槎疾還唬�馴=窈竺揮腥嗽謁�媲霸俳�餮浴S繞涫悄橋��上怨螅�院喝舜永淳捅в猩羈痰鈉���允治罩乇�暮喝爍�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