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呆呆的,眼睛是大大的,嘴巴是咧咧的,就像法國人不知道拿破倫,美國人不知道華盛頓似的,吃驚而默生的看著自己的妹妹。這個妹妹不僅只會吃玩,不知何時,還會冷不丁的、出人意料的甩出幾顆像原子彈似的爆炸性新聞。作為對仙女的回報,仙女聽到了非常順耳的讚揚。仙女巧妙地騙回三條大魚,說明仙女遇事不慌,機智沉穩,思維邏輯超凡,小小年紀,有此智慧膽量,實屬難得。另一方面,令人不得不佩服華家寨人的淳樸、誠實和憨厚,不然,一個五歲娃娃說的話,怎麼能讓這個人相信。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們心裡一直解不開的因素,就是這個女娃的名字叫仙女,關於仙女的傳聞,一直是沸沸揚揚,人們對她心生敬慕敬威之心。和仙女在一起,絕不想拂仙女之意,仙女做的事,基本當作是上天有意的安排,這恐怕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這是人人心中都抹不掉,解不開的心結。換成別的娃子,別說是五歲,就是十歲,大人也不會輕易上當。
這幾年,處於大山大江環境下的華家寨,仍然堅持著公社的體制,依然開展著轟轟烈烈地學大寨運動,生產隊繼續進行開山鑿石的工作。壯勞力基本都戰鬥在開山鑿石的第一線,開採的石頭有兩個用處,一是修路,二是壘梯田。在這樣的山村,石頭,是靠山吃山的基本標誌之一,各家的住房,清一色的是用石頭墊底,用石頭壘出一米高之後,再用土夯實為牆,山坡是否一定要修梯田,姑且不說,但說起修路,這對這樣的封閉的山村來說,肯定大有必要。四人幫都揪出三年了,好像這個寨子,是依然故我。廣播裡雖然也透露出一些資訊,但要是讓寨民們相信,讓某些政策在村寨裡落實,除非是上面來人,不光是宣讀檔案,還必須讓寨民們親眼看到別的村寨確實是這麼做了,而且確實比現在這種管理體制要好,這裡的人才會相信,才能讓改。全村寨都是同根連枝的人,絕不能自己再折騰自己,鬧的人心慌慌,幹群不和。至於窮麼,習慣了,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雖然說窮則思變,但這變總得有一個變的章法,得看到變的效果,農民嘛,就是這麼實際。不然,大家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靜中思動,窮中求樂,安安份份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安於現狀,改變現狀的,也是大有人在,村看村,戶看戶,外部世界的一些響動,時不時地震撼著山裡人的人心,人心都是肉長的吆。四人幫打倒三年了,批四人幫也批了三年了,但這大江大山內批的動靜,遠不如開山鑿石來得這麼轟烈,連八十多歲的老人都派上了用場。仙女的爺爺,就被生產隊安排了差事,給開山促生產的人送飯。農民嘛,還得靠種地下田打魚,不管大小勞力,還得靠工分吃飯,開山採石,也需要強弱勞力搭配,把釺的人,不一定用壯勞力,爺爺這樣的人就行。別覺得送飯的活容易,是輕巧活,但對仙女的爺爺來說,他不認為這是照顧。他要爬過那陡峭的山崖,將那麼多人的飯挑過去,必須挑選老成持重、有爬山經驗的人,才能挑此重擔,華爺爺是最佳人選之一,工分自然和全勞力一樣。爺爺一般在十點鐘送飯,在這個時刻,正是仙女和小朋友們玩得上癮之時。今天,不知為什麼仙女突然心血來潮,九點半就跑回了家裡,正趕上隔壁三奶奶用紗布包裹著一張熱氣騰騰的大蔥油餅,給爺爺送來,是準備給採石場幹活的兒子的午飯,讓爺爺一起送去。爺爺剛出去沒在,三奶奶就和奶奶說:“嫂子,這是你侄的午飯,別忘了,讓大哥帶去。”
“放心吧,忘不了,我會和老頭子說的。”
三奶奶放下大餅就走了。開山採石的活有多累呀,按各家的條件,盡力而為,中午飯都準備的實惠豐盛一些,寧願讓家裡人吃賴點,也不能讓外面幹活的人受委屈,再說了,大家都在山上吃飯,可不能讓人說三道四的,讓在家的老孃們無臉見人,招來非議。三奶奶走了以後,家裡正好沒人,仙女對這張蔥油餅產生了無比的興奮,那焦黃而誘人的顏色,那層又薄又脆的、令人饞涎欲滴的焦皮,那香噴噴的,不斷讓人流哈喇子的味道,這出世以來就沒有吃過的蔥油大餅,把仙女饞得是團團亂轉,攪得是心神不定,看得是煩躁不安,聞得是心慌意亂。饞蟲是一根一根地往上竄,唾液是一口一口地往下嚥,兩眼直勾勾地往餅上看,雙手是顫微微地往餅上伸延,這張餅,簡直成了仙女天地間最令人眼饞,最令人品嚐的尤物,這張餅,成為她來世上走這麼一遭,而遇到的最大誘惑之一。此時仙女的腦海裡,除了蔥油大餅,還是蔥油大餅,在她的全部感覺中,除了蔥油大餅的香味,還是蔥油大餅的香味。這張餅,對仙女有著無比巨大的誘惑力,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這張餅,就像是法力無邊的魔術師,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