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眼光示意著只咬了一口的雞蛋餅,上官順敏乾笑了兩聲搪塞道著:“沒什麼,瞎操心的,廠裡店裡的事一大堆,能不煩嗎?”
“那快吃啊……能不去廠裡就別去了嘛,又不是沒人看著,幹嘛一天到晚窩小廠子裡?”夫人道。
責怪裡更多的是心疼,這麼位拼命的賺錢的老公畢竟不是那兒都能找到的,沒有娛樂、不愛菸酒,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放在生意上,前些年條件差點能理解吧,可現在都這樣了,似乎就有點和自己過不去了。
“呵呵,再幹幾年……趁著身子骨結實再幹幾年,現在這生意越來越不好乾啦,多給你和孩子攢點。”上官悠悠道。囫圇吞了餅子,牛奶一飲而盡,起身匆匆披上衣服下樓了。
和視窗目送的家人告別,上官駕著車從小區的林蔭下、車縫裡小心翼翼駛出,驀地,他看到了一輛警車從小區門直衝進來,警笛鳴了兩聲,急停,又倒回去,車前站了個警察,像是直盯著他。
咔……一聲,他聽到了自己急速的心跳!
噢……不對,是緊張得直踩剎車了,一踩驚省了,等再起步卻慌亂地熄火了,一個磨嘰,後面的車喇叭催上了,他在一種緊張和慌亂中打著了車、重新起步,開得很慢,慢慢透過了小區大門,那一刻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眼睛裡似乎出現了幻覺,幾個警察撲向他,然後像電影裡那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帶走……這個幻覺做了很多年,每一次見到警察和警車,他都會有這種幻覺。
還好,畢竟是幻覺,他駛出了小區,倒視鏡裡看那位警察在點菸,他放心了,像劫後餘生一樣舒了口氣,踩著油門,逃離了小區。
警車一處車玻璃慢慢地搖下來了,車下抽菸的範承和神情可怖,被司機叫上來了,車裡一位刑警扣著DV道著:“不像啊,開個破本田,怎麼也不像富翁啊。”
“有什麼像不像,現在沒錢的才裝逼,有錢的使勁裝窮呢,真窮能住這小區?車位都特麼買了仨。”範承和道。
什麼也沒有做,車倒出了小區,理也沒理保安,剽悍地上路了,未行多久,駛過了一輛商務車,摁了兩下嗽叭,做了個OK的手勢,於是這輛車,開始啟程了。
這輛車的後座,坐著一對爺倆,兩張臉沒洗淨,張張都是懵逼表情,被警察請到招待所住了一晚,好吃好喝還真給了兩千塊錢,到早上又有好事,說是還要給錢,現在這一對民工爺倆,別提多感謝警察了。
哦,對了,還有這位二老闆,混得真油啊,警察都給他開車呢。
說得自然是大兵,他此時回過頭來,客氣地問:“老哥,聽懂了不?”
“懂是懂了,不好意思啊。”民工高王宏愣著道,小民工不悅道著:“爸,二老闆說行,肯定就行嘛,咋不敢去嘛。”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呢?他當年沒給你完工錢不是?這麼多年利滾利、錢生錢,你算算得多少啦?他發財了不在乎,你可還窮著呢?”大兵教唆著。
老高難為喃喃道著:“沒差多少,那時一個月才算幾百塊錢,欠了一千多一點。”
“哎,你可說對了,當年的一千多,頂著現在萬把塊花了啊,對不對……你說是不是,小高?”大兵問,那小民工不經唆,直點頭道:“那是,咋也得要五千……不,一萬。”
“對頭,就這樣要。”大兵撫掌道。
司機沒吭聲,直咬著下嘴唇笑,他沒想到,排查是這樣開始的,耳聽著大兵教唆怎麼樣裝窮、裝慫、怎麼樣要錢、保證他立時給你們,不給回頭我給,信不過我,還信不過盧工頭啊,你可聽好了,要上錢,回頭還安排你上工,摟草打兔子一舉兩得,再沒這麼好的事了。
車慢慢走著,一點也不急,直等著下一個訊號……
……
……
嗯?今天倒黴催上了。
上官順敏看到廠院裡泊了一輛警車,心裡喀噔一下,又差點把剎車當油門踩,他躇躊了一秒鐘,還是把車開進廠裡了,有工人告訴他,警察來找他,上官保持著威儀嗯了聲,直在自己那個簡陋的業務室。
認出來了,一位女警,之前見過,尹白鴿笑吟吟地伸手時,他的警惕一下子放下了,笑著讓坐,尹白鴿開門見山說了:“上官老闆,實在不好意思,又來打擾您……是這樣,有幾個嫌疑人的情況,想向您瞭解下,就是當年周明手下那幫子民工……得多謝謝您吶,要不是您提供的訊息,我們還找不到人呢。”
華登峰的照片、牛再山的照片、周小旦的照片,一張一張慢慢排出來時,上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