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剛走幾步,就被驚覺的綏東軍士兵攔住,後面有人立刻上來呵斥:
“放肆,督軍大人的架也敢攔?讓開!”
灰軍裝士兵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報告長官,職責所在,恕難從命。”
那人還要發作,矮胖老者卻一臉和氣的問道:“小兄弟,你們長官姓甚名誰啊?”
“俺們長官乃是綏東旅少將旅長吳孝良!”
老者倒吸一口涼氣,竟是他。卻沒注意到衛兵的臉上瞬間寫滿怒意。
“可否通稟一聲,就說吉林督軍孟恩遠求見。”老者仍舊笑意盈盈,和氣的很。
吳孝良注意到了衛兵攔住老者的情況,看到老者衛兵開道,定然不是尋常人物,怕那衛兵無端開罪這些實權人物,於是便幾步來到跟前。
那衛兵見旅長來了,頓時嚷道:“旅長這老頭就是吉林督軍孟恩遠,六一哥就是他害死的。”
吳孝良心中大訝,竟是孟恩遠,不過現在不是論恩仇的時候,在人家的地盤自己這幾斤幾兩還不夠塞牙縫,輕斥那不知輕重計程車兵道:“不得無禮。”
士兵悻悻的閉了嘴,不再言聲。
孟恩遠聽那士兵如此說,臉上一陣尷尬,但見吳孝良似乎並沒有想要給他難堪的打算,笑道:“維中啊,老夫與你神交久矣,不想今日才得償一見之願啊!”
吳孝良見他如此說,心道,又是個城府極深的主,自己害他下臺,竟絲毫沒表現出憎恨之情。
第156章 炸車案
“孟督這是要去哪裡?”吳孝良對孟恩遠感官極壞,對他不假辭色,但出於禮貌還是要寒暄一番的。
孟恩遠如何看不出年輕少將對自己的反感?但終究是久經風雨的官場老狐狸,如何會因為這樣一點點的小事動氣,嘿嘿一笑,隨即又嘆口氣道:“唉,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準備卸甲歸田,回家養老。”一番話毫不掩飾他的落寞之意。
吳孝良心中生出一絲不忍,說到底還是自己害他這個樣子,但隨即想到死傷的綏東將士,心中馬上又坦然了。
正要答話,有衛兵上前報告:“報告旅長,機車問題嚴重,技師估計修好怕是要兩天以後。”吳孝良聽了心中一陣焦急,眉頭緊鎖起來。
孟恩遠卻聽了個明明白白,看來這位害他下臺的年輕少將是要去奉天會晤張雨亭。心中一嘆:長江後lang推前lang,輸的不冤枉,起了愛才之念。
隨即道:“維中,我這列車整整一列只載了些個人財物,空的很,不如讓出幾節車廂給你。”然後又補充:“你不必推辭,今日之後,日本滿體守備隊軍事演習,要封鎖寬城子車站,等機車修好怕是也要等到一個星期之後才能起行。”
吳孝良聽了先是吃驚,緊接著又是憤怒,此前對於日軍在中國國土上橫行,都是間接的透過書本或者報紙得知。如今親身所歷,感官又是不同。但自己實力所限,又能夠如何呢?他也不是矯情之人,聽孟恩遠說的誠懇,便答應道:“如此多謝孟督。”
……
奉天省城北三十里太平河大橋邊,從老爺廟方向鬼鬼祟祟來了幾個人,在橋墩處一陣搗鼓,其中哼哈對話之間,竟夾雜著日本話。幾個人搗鼓了約有半個小時後,便趴在橋墩不遠處的土埂子後面,默默的等待。
一個小時後,汽笛嘶鳴,一列火車自北方疾馳而來,有人小聲嘀咕道:“打起精神,目標出現!”
“哈伊!”
回答之人滿臉凝重之色,雙手扶在了一個黑色盒子的“t”形的鐵質手柄之上。列車轉瞬間呼嘯而至,蒸汽呼嘯聲,鋼製輪轂摩擦鋼軌的金屬碰撞聲,蓋過了嘭嘭的心跳,扶著鐵質手柄的雙手狠狠壓下,沖天一聲巨響,大地狠狠的顫抖了起來,緊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巨響,太平橋瞬間被炸塌,整趟列車被掀翻到空中又狠狠跌落到大橋的廢墟中,有幾節車廂甚至落到了開春後洶湧的太平河裡,整個場面狼藉一片,慘不忍睹。
始作俑者的幾個人,見行動成功,收拾了東西,悄悄的向老爺廟方向遁去。
……
奉天省城火車站,外圍已經被士兵戒嚴,站臺之上紅地毯由南鋪到北,看不到盡頭,軍樂隊,儀仗隊已經一字排開,儀仗隊中站了一群人,只見這些人有的一身戎裝,金線參謀帶威武雄壯;有的黑色燕尾服,留著文明胡,為首一名中年軍官個子不高,身穿天藍色細尼大禮服,金色領章上三顆將星閃閃耀眼,他們都抻著脖子向北看去,奉省出動如此大的陣仗都只為了迎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