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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侯爺,聽了心氣不順。”

他表情不自然,大有一種被逼的架勢。

嬴妲怔然地去看嬴夫人,嬴夫人雙目清亮,對她使眼色,她臉頰一紅。

“……沅陵說不出。”

嬴夫人撫了撫她的手背,“咱們西綏不喚公婆,媳婦兒管夫家父母,亦稱父母,你拿我倆當你雙親,日後不要見外了。”

嬴妲不知西綏禮俗,覺得這確實比公婆要容易啟齒,乖乖地喊了兩聲。

嬴夫人笑容滿面,連蕭侯都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彆扭地受了。

為讓嬴妲習慣稱呼,嬴夫人不但扯了個謊,還要留人下來多說一會話,多聽幾聲軟綿綿的“母親”,她從生下蕭弋舟之後,後頭再無所出,多年盼得一女,但天不遂人願,幸好還有兒媳要嫁到家中來,也算是個安慰。

這廂說完話,蕭弋舟卻提前了一日點齊並將,率軍出了兀勒。

嬴妲從清風堂出來時,只得一個口信兒,說蕭弋舟已走了,她雖失落,卻沒有分毫怪罪不理解,只是滄海閣主心骨一不在,又冷落了不少,鄢楚楚主動過來與她說話。

嬴妲盡力修復和鄢楚楚的交情,交談數句,心結盡解。

“軟軟,公子如今日一般不辭而別,來日可能還有很多次,你心裡要有準備才好……”

“我明白,”嬴妲溫柔地替他斟茶,“他平安就好,餘事皆不重要。”

“不過我知道,他還從來沒有輸過。陳湛雖有精兵強將,也遠遠不是蕭弋舟敵手,只要他沒有後顧之憂便好了。”

鄢楚楚一直便覺得嬴妲善解人意,除卻騙她的那一回。“那淮陽小將的話,可信麼?怕不是要為公子做一個布袋陣,誆他的?”

嬴妲倒從未擔憂過這點。

“我雖然與淮陽小將緣慳一面,但依然覺得他品行正直端方,是個可靠之人,何況陳湛奪得天下,他既然敢揭竿而起,便是不服新政,何必又冒著得罪西綏的危險,要與蕭家為難,如此也兩頭得罪腹背受敵了。弋舟也是想到這一點了吧,他才親自前去的。”

鄢楚楚意味不明地凝視著她,“軟軟,你看人的眼光,一直是不好的。”

嬴妲一愣。

她除了看錯夜琅,別的可沒出過大的差錯啊。

“唯獨擇婿上,我倒要欽佩你了。”

嬴妲臉皮薄,一扯到這件事上便易臉紅,說不過鄢楚楚。

“當年天底下最出色的十幾位青年才俊,皆向公主求婚,公主一概看不上,只對西綏世子情有獨鍾,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眼光好了那麼一回呢。”

嬴妲赧然地垂眸,手指絞著裙裾邊一根豆綠絲絛,小聲道:“這是說不準的,要看機緣。我只喜愛他,別的再好的男人都入不了眼。明明知道他很多缺點,那時話都說不利索,可我還是覺得他很好,一定也是因為太好了,所以老天覺得不公平,要讓他做一個小結巴。”

性情圓融溫柔如鄢楚楚,愣愣聽完,忍不住放肆地笑話了起來。

*

蕭弋舟打了個噴嚏,難受地揉了揉鼻尖。

穆紅珠策馬跟進幾步,與他並轡而行,才出兀勒,南下天高地闊,西陲冰川凝矗,視野開闊一覽無餘。

她忽笑靨如花,胳膊肘推了一下蕭弋舟,“我要討的恩情,還沒問你討。”

蕭弋舟正色起來,“狹道相助之恩,蕭弋舟記著,請穆姑娘示下。”

他聲音朗朗,正氣凜然,穆紅珠卻皺眉,壓低嗓音道:“你收斂點兒,跟上來我有話同你說。”

蕭弋舟彷彿猜到穆紅珠要說的,並未急著回應,遠處橫坡下忽疾馳而來一對斥候兵,急報傳來。他如蒙大赦,長長鬆了口氣,正色下馬相迎,隨著世子勒韁下馬,身後騎兵也隨之躍下馬背。

斥候撲通跪倒,“世子,急報傳來,子郢大軍恐抵擋不住三日,子郢傳信而來,願意大開城門迎我蕭家軍,萬人之眾,儘可入城。”

子郢這意思是,願意完全敞開大門,蕭弋舟要派多少駐軍入城都可,儼然是要將一城相送。

但這樣大的讓步,很難不令人懷疑,東方先生走上來,“他有何條件?”

斥候說道:“他說,只要世子將身邊的美人送給他,他必以正妻之禮,迎新婦入城。”

越說,蕭弋舟的臉孔越暗沉,他冷然喝道:“痴心妄想!”

他走回去,牽住韁繩,冷笑道:“讓他一城皆淪為陳湛附庸,銷聲匿跡都可,要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