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十萬眾靡集此地,時日不久自成絕地,長毛賊的糧道在西面,咱們只要派一支人馬西渡湘江,就能斷了他們的糧道,也能斷了他們唯一的生路。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諸位顯威的時候了,圍殺長毛賊於長沙城下,畢其功於一役,如何?”
左宗棠在輿圖上比比劃劃,倒是有那麼幾分架勢,說的話也不是那麼的深奧,在場的多半人,都能聽得清楚明白。
但軍中主事兒的是向榮和鮑起豹兩位軍門,他們不發話,誰也不敢先說話吶!(未完待續。。)
第五百章 說得好不如做得好(中)
“嗯……這合圍之計不是沒想過,也不是沒做過,只是一旦合圍,長毛必生死鬥之心,現在長沙城這局面,倒是個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好地方,一旦長毛死鬥長沙,誰能擋得住?
前次攻城戰,打的有多慘,你知道嗎?各營的兵將,能守多長時間你知道嗎?一旦長毛起了死鬥之心,只怕這長沙城旦夕可下!”
向榮這話倒是出於公心說的,在廣西他或許不怎麼支援合圍,但到了湖南,這長毛越打越多,越打越厲害,他真是想剿滅長毛了,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他向榮沒那麼大的本事剿滅長毛。
若是……廣西的舊事不能再提了,即使在廣西自己出了死力,或許也是一樣的結局,君不見一心死戰的烏蘭泰是個什麼下場嗎?
破城一戰打的太過慘烈,從兵法上說,這位左師爺的計策,是上策,只可惜鐵打的長沙不是天生的桂林,易地而戰,或許守城的大軍,還可堪一戰,如今無法應對長毛的土攻之法,一切都是白給。
一帶城防被撕開了口子,現在來說至多一個時辰,官軍上下就會潰散,多打幾次,這持續的時間也會越來越短。
現在絕了長毛的生路,就是絕了整個長沙城的生路,這位左師爺,要是一個月之前,出這個主意,或許他向榮還能幫著打一打,如今……只是紙上談兵而已。
向榮正理八經的說話,可這左宗棠並不領情,長毛賊肆虐。與這向榮也有著莫大的關係。若不是向榮之前放縱。哪會有十萬眾的長毛賊呢?
“左某請教向軍門,官軍剿長毛,從廣西殺到湖南,從桂林殺到長沙,難道還要再殺到湖北、江西、四川嗎?還要讓長毛賊在打一打武昌、安慶與成都府嗎?
不知向軍門要留這一條生路做什麼?是為了讓長毛賊越來越肆虐,您再剿了他,立個千秋絕代之功麼?”
左騾子的話句句打臉,一下把向榮的面色也弄成了與豬肝無異。揭老底、挖祖墳,這左騾子嘴毒啊!
“你……”
向榮這次真是被氣著了,自己好心提心一下,沒想到卻被正正反反的抽了一頓大耳刮子,這仇算是結下了。
“季高……向軍門說的也在理,狗急了跳牆,母豬急了上樹,長毛兇悍,若是逼的他們背水一戰,這長沙城還是不好防守的。”
張亮基想出來推和佬車。可底下的綠營將官們不幹了,這左騾子說話陰毒。先是氣走了和春,有鬧得向軍門下不來臺,好像他們這些帶兵的都成了草包廢物一般。
不等另一位大佬鮑起豹發話,在桂林府立過戰功的總兵秦定三站了起來,這位雖說是貴州的總兵,但一路跟著向榮,也沒少受照顧,雖說向榮多半是出於張必祿的關係,但這份情秦定三還是記下了。
“敢問左師爺,打仗就要兵,這兵從哪裡來呢?
長沙城中連著綠營帶練勇,如今只剩了四萬多,城外的長毛還有十多萬,這守城都守不住,出城,你打算讓多少人出城?
這些人出城之後,可能擋得住凶神惡煞的長毛賊?”
秦定三比其他的總兵強些,相比於向榮和鮑起豹,或許他的戰心與悍氣,也要強上三分,張必祿是沙場老將,傳授些經驗,就足夠秦定三揮霍半輩子了。
“兵,有!就在長沙城裡,長沙城裡的練勇有萬餘人,這練勇留在城裡,雖說有些用處但用處並不是很大,再者說了,練勇終是受訓的時間短些,軍紀差了一些,他們在長沙城中鬧得可不怎麼好,掉出去五七千人,若是他們到了西岸,這長沙城的局勢,就大不相同了。”
說這話的時候,左宗棠也思慮了一番,練勇雖說擾民,但還遠遠及不上綠營的兵將擾民,派練勇出城,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戰力強悍。
別處的練勇,左宗棠不知戰力如何,但自己那兩個老鄉,胡林翼和江忠源,這兩人手下的練勇,一個打三五個綠營兵還是不在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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