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心思再深沉,也抵不上他大哥,不過勝在心狠手辣而已。”
姜玄祁覺得,黑衣男子每每提及北王世子北辰墨時,都帶著一股子蝕骨的恨意。
“你與北王世子有仇?”
黑衣男子眸色驟暗,猛然回頭,陰戾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姜玄祁,“做好你分內之事,不該問的事,莫多嘴多舌!”
姜玄祁皺了皺眉,冷哼一聲沒再言語,正此時,房門被叩響,是黑衣男子的小廝。
“少主,官員都到了,就等少主了。”
黑衣男子“嗯”了一聲,收拾妥當後抬步出了屋子。
不多時,一輛馬車從青州城門急奔而出。
車上坐有四五名官員,個個忐忑不安,時而往外張望,時而看向黑衣男子。
“郡王,您確定訊息可靠?”一個年邁的老頭顫顫巍巍的詢問。
郡王李燁一臉肅穆的點點頭,“前幾日有人突然往郡王府遞了幾封信,言論言之鑿鑿,應是確鑿無疑。”
“不過不論真假,為了國之根本,此事都不容小覷,如今朝綱初穩,百姓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戰火之苦,絕不能因內亂而被再次殃及。”
“郡王說的不錯。”其餘幾個官員紛紛點頭,“若北王府當真行如此勾當,就算拼上性命,我等也要向世人揭穿北王府惡行,絕不能讓他們掘我西涼根基。”
李燁聞言重重嘆了口氣,“我亦希望此事只是旁人挑唆之言,畢竟北王府乃是我西涼戰神,國之柱石啊!”
此話,另幾名官員卻無人介面,個個神色各異。
北王府呼聲太高,已隱有動搖皇權之勢,一旦朝廷提審,真是真,假亦是真。
思及此,幾人齊齊端正了身子,臉色肅穆,後半生榮華富貴,高官厚祿,皆在此一博了。
李燁瞥了幾人一眼,唇瓣浮上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此事非同小可,以我一人之力恐難以為繼,各位都乃青州周邊一方大史,有你們共同見證,我心中方才有底。”
“為國為民,都是我等應盡之責。”
“對。”幾人齊齊點頭,一副凜然大義之態。
“可…”還是先前那老頭髮出了質疑,“北王府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僅憑我等幾個文官,十幾個會些粗淺功夫的小廝,如何能敵?”
別好處沒撈著,命搭了進去。
幾人又齊齊看著李燁,“郡王可有安排?”
“自是有的,既是請了各位來,我自然會保證各位的安全。”李燁自信滿滿。
只他話剛落,馬車猛烈顛簸了一下,巨大的衝力險些將他扔出車廂,幸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車壁,可身後的老頭們就沒那身手了,個個重心不穩的往前撲去。
“咔嚓”一聲,似是手臂被劇烈撞擊骨裂的聲音,李燁疼的白了臉,手一鬆。
連著“咚咚”的幾聲響,那四五人如同下餃餌一般接連滾了下去。
“哎呦。”一陣陣呼痛聲不絕於耳,李燁臉色發黑,心中直罵蠢貨。
“許久不見,各位大人怎行如此大的禮,辰硯受之不安吶。”淡漠低沉的男聲倏然響起,現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連方才的呼痛聲都彷彿被人掐住了喉嚨,只剩了呼氣聲。
北辰硯!李燁面色大變,猛然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只見右側小樹林中,以北辰硯為首騎馬走出了幾人,個個氣勢凌厲,是戰場上日積月累出的肅殺之氣。
尤其是北辰硯,那雙墨眸微轉,落在他身上時,陰戾又涼薄,可最令他難受的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他掃過他時的漠視與漫不經心。
那是赤裸裸的蔑視與不屑,彷彿從未將他放在眼中,當成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