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嘆氣。
車慢慢停下,他的手指在半空停了半秒,終於還是不輕不重地劃過沾有淚痕的地方。
她沒有看他,手握住門把手,輕輕說了聲,“和你沒關係。”她應該忍住了,怎麼可能在他的面前流淚呢?
“不是我的錯呀,那你生什麼氣?”她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有一點點模糊,卻輪廓柔軟。
他的心猛地“咯”了一下。
“難道是每個月裡那幾天特殊的日子?”
陶濤咬了咬唇,嘆氣,“左老師,你的知識真是太全面了。我下車了,再見!”
“你還沒請我吃晚飯呢?”他微微揚著眉,眼角猶帶著笑意。
“你想吃什麼菜就去吃什麼菜,週一把賬單給我。”她推開車門,一隻手擋住了她,她回頭,“左老師?”
“回去泡個熱水澡,把頭髮吹乾,吃飽了再上床,一覺醒來,天就晴了。我很喜歡這件襯衫,儘管是從垃圾筒裡撿回來的。給!”他脫下外衣,披在她的頭上。
他瀟灑地把車調了個頭,車輪濺出一串的水花。
陶濤站在雨中,頭上的西服很快就被雨淋得溼透。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大門,保安捧著一個碩大的飯盒狼吞虎嚥地倚在保安室前。
都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嗎?陶濤慢騰騰地走著,看到各家的燈都亮著,唯有他們家的窗戶是漆黑的。
這個時候,華燁應該坐在許沐歌的客廳裡,微笑舉杯。
第二十五章,魔鏡(下)
淡白的煙霧裊裊上升,華燁在煙霧之後微微朝窗外瞟了瞟,下雨了,他擰起眉。
客廳裡很熱鬧。
公寓不大,來的朋友可不少,有華燁那個圈子裡的,也有許沐歌以前的同事,所有的桌子和椅子全利用起來了。菜是讓飯店送的外賣,酒是他和許沐歌從超市買回來的。剛剛買來的碗碟、杯子洗洗乾淨、消了毒,全派上用場,除了那一對情侶馬克杯。
韓國精美的骨瓷,杯身光潔如玉,圖案有點卡通,是一隻繡著蝴蝶的拖鞋,兩隻杯子合在一起,剛好是一雙鞋、一對蝴蝶。許沐歌一進瓷器店,一眼就喜歡上,象個小兒孩一樣催著店員拿過來。
“我這隻喝茶,那隻喝咖啡。如果好朋友來,我可以忍痛割愛與他分享一下。”她端起杯子,向他笑著示範地做了個喝水的姿勢。
沐歌的性子還是和從前一樣,看到精美的小玩藝、小器皿就挪不動腿,戀愛的那幾年,他也沒少受這樣的小禮物。
在搬進新房時,那些禮物連同他們之間的照片他全都打包放到樓下的儲藏室中。
許沐歌不單買了杯子,還買了幾隻精美的湯碗,每挑中一件,她都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他聽著,嘴角含笑,好象回到以前的時光,兩個人手牽手地逛街,看到櫥窗裡擺放的商品,都要議論一番。
沐歌今晚穿了件菸灰的毛衣、黑色的牛仔褲,頭髮隨意地盤在腦後,顯得特別纖細、修長。音響裡現在放的是她在巴黎的交響音樂會上的獨奏錄音,她一邊為客人倒酒,一邊講述演出時的情景。
如果不是朋友們知道他們曾經做過戀人,今晚,從表面上看,沐歌待他與別的客人沒有什麼不同。他們甚至連對視都很少。
他端著酒杯走進陽臺,心裡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沐歌永遠是聚會的焦點,她的氣質、修養和美麗,總令人無法忽視,何況她還是那麼親和。
不知誰說了句笑話,客廳裡哄地笑出一條聲。
他輕抿了一口酒,看著路燈下,雨如千絲萬縷的絲線,斜斜地飄蕩,馬路上汽車急匆匆地疾駛著。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時間過得很快,九點了,沒有簡訊,沒有來電,他撥出一口氣,嘴角浮出一絲苦笑,陶濤比他想像得要犟。
今天是她離家出走第三天。
“你在等電話?”許沐歌拿著酒瓶走了過來,淡然的口氣不帶任何情緒。
“哦,不是,我看下時間。”他回過頭,把杯子遞給她,看著她斟滿,兩個人的手都有點抖。
“你太太今天怎麼沒有來?”
“她媽媽身體不好,她回孃家了。”
“天,沒什麼大礙吧?”許沐歌關心地問。
“沒有,老毛病了。”
“那你呆會早點走,應該過去看望一下的。有沒和太太通下電話?哦,酒要少喝點,要開車呢!我給你拿水果去。”
他笑了笑,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