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再次開口時,荀孤雁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喝問道:“大膽賤民,可知欺瞞皇上的下場嗎?”
荀孤雁平靜依然,對於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來說,皇上這種威嚇手段極為的好笑。
“草民並未半句虛言。”
還有的事情必須等何尚書回來才行,皇上的注意力回到百無聊賴的犯人身上,“你之前的話還沒有說完,關於指示你謀害瑞王的人,是誰?”
犯人眨眨眼睛,“這個人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他用他所表現出來的單純欺騙了所有人。”他目不轉睛的直接望向皇上,“我不大想說出此人究竟是誰,但相信皇上心中已有分寸。”
皇上了然於心,又問在場眾臣,“諸位愛卿可有什麼想問的?”
皇上的態度必然是要保羅家一個萬全了,事態已擺在眼前,這時候再提出質疑,分明是今後不想在官場上混,甚至想要賠上身家性命。
眾人紛紛搖頭,皇上很滿意,絲毫不在意何大人調查的情況。
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下來,厚重烏雲遮蔽天日,狂風打著旋兒呼嘯而過,眼看又要下大雨了。
春日降雨頻繁,汛期將至,帝都城外的河流水勢只漲不下,又到了一年最為緊張的抗洪之時,壩上的情況一刻也忽視不得。
景王殿下主動的將此事攬下,這幾日一直在城外督促工匠鞏固堤壩,安撫周圍百姓。
這雨恐怕還要一連下好幾天,壩上十分的危險,特別是到了晚上,萬一水漫起來,形勢極為兇險,就算是熟睡醒的人不一定能安然的活下來。
皇上不太關心皇長子的安危,很滿意的看著何尚書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官帽歪斜,水珠不停的自衣襬落下,全身上下沒一處是乾的。
他身後跟著幾個平民,向來應該是醉香樓的老闆夥計。
又是一番問話,醉香樓的人皆是證明羅言湛幾日來卻是在醉香樓內,沒有離開半步。
事情真相大白,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時,宮裡傳來訊息,說是在皇上專用的香料中發現極少量的毒藥,如果長期服用會讓人無疾而終,死的不明不白。
皇上聽聞大驚,宣佈擇日定罪後,在大臣們的簇擁下匆匆回宮。
羅言湛跟著父親上了同一輛馬車,馬車剛剛起步沒多久,羅正卿開口說道:“不愧是我的兒子,短短几日之內便將事情安排妥當了,打何尚書一個措手不及,也讓他露出了狐狸尾巴!挽救了皇上、太子和羅家的顏面。”
“這是身為羅家長房長子應該會做的。”面對父親,羅言湛的語氣略微顯得生疏,“也是父親一直教導有方,言湛才知道該如何臨危應變。”
羅正卿低咳幾聲,臉上帶著幾分病容,責備道:“除了此等大事,你也不知道派人回來通知一聲,這幾日連一點風聲都探聽不到,家裡上上下下都急壞了,唯恐訊息傳到惠河讓你娘知曉了。”
“言湛生怕家裡有奸細,故而不敢回來稟報實情。”羅言湛解釋道。
“家裡有奸細?”羅正卿蹙眉。
“顓孫沅策既然能隱藏的這麼深,自然會有我們不知曉的奸細安□來。”羅言湛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語氣乾巴巴的像是在面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沒想到竟然會是小殿下。”羅正卿搖頭嘆道,“實在是……不能小看姓顓孫的。這麼說,給皇上和瑞王下毒的人,就是他?”
“給瑞王下毒的確實是他,如此一來他便能順理成章的將瑞王的勢力接手過來。而瑞王有時候行事不順,多半與他從中阻撓有關,借別人的手鏟除不能為他所用的累贅。”羅言湛沒來由的頓住,神情異常,帶著某種惡毒的笑看向羅正卿,一字一句的說道:
“皇上的毒,是我下的!”
羅正卿大駭,不敢相信的瞪向兒子。
羅言湛眉目帶笑,似是壓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件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如今身體硬朗,他不死,太子如何登基?羽翼未滿的新皇帝需要羅家的支援,羅家從而獲得更大的權力,最後才能輕而易舉的取代顓孫家啊!父親,難道您從未相過?”
羅正卿有些無法相信眼前人真的是他的親生兒子。
雖然羅家心懷不軌多年,但從未想過要用這種手段來謀害皇上——畢竟是羅皇后一手撫養長大的,他們之間親如兄弟一般,哪會忍心下此毒手。
“父親,您想拖到什麼時候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