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角落瑟瑟發抖。這麼多年一直是我的夢魘。現在想來,如果我沒有製造連弩神弓,會不會好些。唉——我對不起安陽王、媚珠,以及那些亡魂。虧我窮極一生,竟弄不透墨子核心的教義,‘大國之攻小國也,是交相賊也,必反於國’。”
皋通說到了心坎,早已老淚縱橫。在場的人都默不作聲。當時慘烈的一役,誰都沒有經歷過。如今舊事重提,多了一份沉重,血腥。神人的悲哀,不是世人所能完全領會的。
“那你怎麼會想到開個店鋪隱姓埋名的啊?”宛蘭問道。
“當時我和兩個孩子,也是靠賣草藥為生。只是去年的時候,負氣而走的採霞再次回來,並且帶回了很多錢。問她她只是說這些錢還太少,買不回採薇的一條命。”皋通無限懷傷的說道:“兩個孩子都是我撿來的,也是我一手帶大的。只能怪采薇命薄,我不怪你們……”
大家慢慢將目光看向大夫人,這個殘害采薇性命的人,竟然還在有條不紊,波瀾不驚的吃著飯,放佛不關她任何事情一樣。
蔣權低著頭,囁嚅的說道:“對不起。”然後他輕輕的說道:“我可以看看——采薇的房間嗎?”
“這你不必自責,生命都會走到盡頭,何必將生死看得重於泰山?”皋通還是將采薇的房間告訴蔣權。蔣權默默的放下飯碗,默默的離去,眼中竟然有著異樣的光輝——那是悲情的淚。
宛蘭徹底驚呆了,蔣權這個近乎冷血的動物,居然會悲情的流淚,簡直是世間一大奇蹟。看見蔣權流血的次數都比流淚的次數多幾十萬倍,或許每個人都會犯錯,即使是三無表情,絕對零度的蔣權,也有失神的時候。
看著他上樓,那滄桑落寞的背影,放佛褪去了一切高傲的姿態,只是個失去摯愛的悲情男子。
大家又閒談了會兒,便各自上樓歇息去了。而宛蘭正要進房門的時候,聽到了一陣雜碎東西的震動,她急匆匆的過去看著,正看到滿地的東西到處亂丟亂砸。而更慘的是——
“噹啷————”
一樣東西砸到宛蘭腳邊,碎開了花。嚇了宛蘭一大跳,心都嚇沒了。
“採霞,你這是幹什麼?發火也不至於砸東西吧。”宛蘭勸阻正要砸桌子的採霞,“而且你砸壞了東西,第一挽回不了你姐姐,第二,你還得賠償損壞公務的錢咧。”
採霞這才氣喘吁吁的放下桌子,然後頹廢的坐在**上,怒火裡的眼淚閃耀著水火交融的光芒。
宛蘭小心的繞過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坐在採霞的**上,拍拍她的肩膀。採霞一下子像是找到依靠一樣,立馬像小貓一樣依偎在宛蘭的肩膀,不停的啜泣著。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哭成這樣吧?”宛蘭微微笑著安慰道:“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採霞才顫顫巍巍的說道:“蔣府裡所有人……就只有……只有少夫人你……對我最好……最好了……”
“那是你沒有看清所有人,所以你才覺得我好啦。”宛蘭不知該怎麼安慰,愣愣的說道。
“沒有,絕對沒有”採霞大聲的說道,幾縷頭髮披在臉面前,依然遮蓋不住她那悲傷、憤怒的顏情。
宛蘭嚇了一下,然後溫柔的幫她梳理頭髮,“你看你看,一生氣,頭髮都亂了,都不好看了。”
“少夫人,你說,你說我該怎麼做,我才能殺了蔣權這個混蛋啊!”採霞流著汪汪的淚眼,依然氣嘟嘟的說道。
宛蘭嚇了一下,心中不住的顫抖,她不是在擔心採霞能下狠手殺了蔣權,而是擔心蔣權突然暴怒,牽連殺光了句町國所有國民!她不停的勸說道,打消這個念頭:“我知道你對於姐姐很是想念,但你還是不要這麼做吧,即使殺死了所有人,你姐姐也救不回來了。對了,我想問下,你被蔣權釋放出了大牢,之後怎麼回來的,怎麼開了個小店呢?”
面對故意轉開的話題,采薇依然沒有拒絕,她擦乾眼淚,回憶起來:“當時被釋放之後,原本想再來一次暗殺,但是蔣府這麼大,又這麼深,即使找到了蔣權這人,或者大夫人,又能怎麼樣。傷心欲絕的我只好沿途返回,看著這天大地大的世界,一時之間沒有了去處,想死的心都有了。沿著來時的路,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我面前,周圍當時沒什麼人。而馬車上掛著一條布,上面寫著讓我安心回去,來日方長。”
宛蘭愣了,“這是啥貨啊,怎麼會那麼巧出現在你面前。”
“額——我也覺得驚奇啊。左看右看,這個馬車像是特意為我而準備的那樣。裡面放著一些衣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