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的心已經很老很老,超過實際年齡,如果再這樣下去,他長命百歲,那麼他的心會更老,最終活得像行屍走肉。悶油瓶有目標,所以他獨自走過一百年的歲月也不會老去,但是吳邪會老,因為悶油瓶不願做他的目標。吳邪迷惑了,他這心態到底怎麼產生的?他越來越不正常,他早就發現這樣追逐悶油瓶是瘋狂與病態,可是他忍不住,他害怕,他可悲又可憐。
吳邪趴在悶油瓶身上睡著了,直到悶油瓶的手指穿過他的髮梢,他還是沒有醒來。
“吳邪?”
吳邪的面板很燙,看來長時間奔波勞累降低了人體抵抗力,麒麟血也沒能幫他擋住蠍子毒。這個蠍子毒是蠍子本身的毒素,倒不是誰下的毒。只需休息一段時間,吳邪便能自行痊癒。悶油瓶看了看錶,他讓吳邪過半小時叫他,結果他們一睡就是八個小時。悶油瓶脫去吳邪的衝鋒衣,把他抱進睡袋裡。吳邪沉穩的呼吸,睡得就像死了一樣,以至於悶油瓶鬼使神差般去摸他的脖子,看那裡是不是還有脈搏。
這張臉,他有記憶,他們很久之前就認識。解雨臣說的故事談不上曲折離奇,吳邪的版本應該比他生動,可惜現在沒機會聽吳邪說起過去的事情。悶油瓶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因為睡過覺精神好了許多,張家人畢竟不同於常人,五天沒睡覺,僅僅八小時就能讓他的精神恢復到原來的程度。不過精神歸精神,肉體歸肉體,他的反應和速度受麒麟香遏制,大不如前。
不久,吳邪的呼吸開始紊亂。悶油瓶側頭看他,他在睡袋裡不安分的扭動,臉上有汗,雙手蜷在胸前,約莫很疼。準確來說,是又癢又疼,應該不小心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悶油瓶把吳邪的手抓出來,重新消毒包紮,那掌心處厚厚的血痂曾經幾次經歷癒合、裂開,都是他的錯。吳邪似乎好了些,可仍在冒汗。悶油瓶幫他擦去汗水,發現他比在青銅門裡時瘦了,原本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是龍脊背黑金古刀把他引向古潼京,這是一段漫長的旅程,幾乎用了他小半輩子。
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尋找我?
悶油瓶從來沒問過吳邪這個問題。他是獨行客,即便倒鬥行當最好結伴而行,可他習慣獨來獨往,無牽無掛。下鬥,只是為了記憶;輪迴,只是為了終極。
直到那天,某人從時光隧道中走來。
終矣,有你等我。
悶油瓶輕輕俯下身,慢慢地靠近吳邪,慢慢地,穿過舊日時光的碎片,沉溺在美好的純粹裡,吻上吳邪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人人都有逢魔時刻,情不自禁,最後無法控制,難以置信。
悶油瓶對吳邪的吻正是如此。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悶油瓶也是男人,儘管他很會控制自己的慾望。當年吳邪曾因董燦在康巴部落愛上一個女人而對悶油瓶產生有無慾望的猜測,他的看法是張家人與情愛這種東西搞上關係似乎很難理解。像悶油瓶這種人,從沒對女人產生過慾望,也沒見過他有□的舉動,他最喜歡做的事情是發呆,如果他有慾望,那麼他的慾望就是坐著不動。吳邪有個“歹毒”的念頭,給悶油瓶喂幾隻西班牙大蒼蠅。同時他也明白,即使悶油瓶對什麼有興趣,有慾望,有反應,也絕不會在人面前表現出來。也許他吃了就是吃了,如同吃一粒珍珠果。
現在,悶油瓶在不知道為什麼要吻吳邪的情況下吻了吳邪,還被唇齒間的柔軟濡溼,舌融甜唾激起了最原始的慾望,他自己都是迷糊的。天時、地利、人和,一樣沒佔,在幽暗陰森的古城地下,這個吻讓他想起吳邪給他的另一個吻。那會兒吳邪不清醒,他以為吳邪不清醒。此刻,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因為睡死的吳邪竟然微微張開了嘴巴,這應該是自然生理反應,一個索取,一個索求,男人的本性代替大腦替吳邪做了決斷。
都不是暖香溫玉,酥骨銷魂的女人,直面的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一點星火可以燎原,原本鬼使神差的吻如今讓悶油瓶體會到從沒有過的奇妙感,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動做了這樣的事情,震撼感似乎遠超六歲時,師傅把一隻訓練用的粽子帶到課堂。
吳邪的唇有魔力,溢漫著溫暖的氣息,在不經意間融化了覆蓋著心海的巨大冰川。悶油瓶不知不覺撫上吳邪的臉頰,這樣的姿勢有利於他加深這個吻。吳邪無意識地回應他,呼吸不平,他漸漸無所顧忌,彷彿著魔般吸吮,這些愛撫的動作無師自通,應該說是男人與生俱來的本領。他沒做過,不代表他不會。
“無論你走得多快多遠,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