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欣賞家。好色表現於他對世俗的偏愛,而世俗不等於俗氣,是明白高深的道理出自凡人的樂與苦、食與色。《有報天天讀》點題環節中出其不意的機俏、犀利大概源出於此。
老楊不服老。一次聚會上,老楊“ 憶苦思甜”,回憶起初到閩西當知青時第一次挑擔,曾以七十四斤的體重揹負運送七十五斤的稻穀,行走于山間小道,方知謀生不易。而今,“ 稻穀猛男”的辦公桌上擺著維他命,時常開玩笑說已步入男性更年期。雖在知天命的年紀,老楊認老,但不服老。五十歲從報業涉足電視業,充分表明他的“ 貪新(心)”。“ 貪新”是對外面的世界保持不饜足的“ 貪心”與好奇,是要讓《有報天天讀》觀眾知道山外之山的模樣。在新的挑戰中學習、成長是老楊的返老還童術。老楊喜新,卻又不厭舊。他不諱言,自己有一代人甩不掉的艱辛。私下,他常感慨:“ 要有顆感恩的心。”彷彿艱辛不是包袱,而應是財富。這是比維他命更有效的保鮮劑。
老楊的“ 否定式”包含對工作、人生的積極態度。仔細想想,倒有辯證的力量。於是,我們就在《有報天天讀》中看到了性情與理性兼備的主持風格,看到了做新聞的另一種可能。他的“ 不”,一言蔽之,不易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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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畢竟
2001年一個春夜,空氣中瀰漫著酒精、豪情和潮州打冷的氣味,一大群新聞人聚在香港北角一家夜店大快朵頤。後來數年,常有參加者不時提起,那次有兩個人喝得精彩,基本上五迷三倒,一個是後來天天為全國人民讀報紙的楊錦麟,另一個正是本人。這場酒局,緣起於錦麟獲得香港新聞年度評選的特寫類冠軍獎,他得了獎金一萬港幣,我提出要“ 打一次土豪”。於是,我們在編輯部吆喝了一聲“ 走”,就有了那場“ 縱酒的嘉年華會”。
錦麟與我相識於《香港商報》,他雖年長我十歲,但我們共一城風雨,相知甚深,堪稱摯友。這幾年,他從西裝換成唐裝,從報紙換成電視,我們卻始終沉醉友情,多年不醒。
人生五十才開始
楊錦麟,福建廈門人氏。我始終認為,福建這個地方最大的問題是,離天堂太遠,離臺灣太近。錦麟也時而自嘲,就是福建那個簡稱“ 閩”字,遊戲了他的前數十年。“ 閩”是“ 門”裡一個“ 蟲”,所以,大凡福建人都是“ 呆在家裡是條蟲,出得門後是條龍”。從吟出“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的北宋風流才子柳永,到“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海瑞、林則徐,皆是破“ 門”而出,方為人知。鳳凰衛視另一個有名的福建人程鶴麟,其人其事也堪佐此說。
出身廈門名校“ 雙十中學”,錦麟卻生不逢時,初中剛剛畢業,就被上山下鄉的歷史洪流裹挾到閩西一個山村,種過地,挑過糞,砍過竹。他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存姿勢,在農村一呆就是八年。
能不能上大學和上什麼大學,往往決定了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文革”之後,錦麟以二十五歲的“ 高齡”考入東南名校廈門大學,這大抵是他的第一個人生轉折點。錦麟從廈大歷史系畢業後,選擇了廈大臺灣研究所。從此,臺灣研究成為他的主業,並在關鍵時刻又一次改變了他的命運。
八十年代中期的北京與臺北,海天遙遙,資訊不暢,而錦麟身處與臺灣一衣帶水的海峽西岸,浸淫於同源同種的閩南文化,所以,對臺灣政治事務具有一種客觀而獨到的觀察力和理解力,字裡行間不時跳動著當時罕有的“ 對臺新思維”的火花。那些見解終於引起高層的關注,以“ 新華社內參”的形式進入京華,說起來,這算他第一次與新聞機構結緣。一個風雲際會,錦麟走過了羅湖橋,在八十年代中期,順著那條曲曲彎彎的小河,來到香江看一看,這一看,就是將近二十個年頭。
一個操著閩南腔國語的漢子闖蕩東方之珠,英語跑調,敢說就靈,粵語不準,聽懂就行。待到我認識錦麟時,他的本土化早做得七七八八了,當時,有同事提醒我,注意楊錦麟,因為他從不拒絕學習!由於他的敬業,也由於他的底蘊,錦麟後來成為“ 香江一枝健筆”,同時為數個立場不同的報紙寫稿,在圈內頗有文名。
平心而論,錦麟的十餘載香江歲月,頗有點“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九七回歸前,香港股市、樓市狂漲,他沒賺到什麼錢,九七回歸後卻在亞洲金融風暴中無辜淪為負資產人士,不得不以報紙主筆的身份潛伏在香港新聞界。當然,錦麟也風光過,2000年全港掀起網路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