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卻是李林搶先說道。
“是!”侍衛應聲,從外面推開了門,端著個托盤進來。
上面一碗粥,外加涼碟清爽的素菜。
“是寺院廚房的僧人送過來的,世子還在病中,一定不能給苛待自己的身體。”李林說道,語氣懇切。
褚琪炎盯著桌上食物看兩眼,卻是始終未動,只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道:“這些東西是寺裡的廚子做的?”
“是!”那侍衛回道,連忙又補充,“屬下已經驗過了,都沒有問題,請世子放心食用。”
褚琪炎這才拿起湯匙攪動了兩下碗裡的粥,道:“送飯過來的和尚還在吧?叫他進來。”
“是!”那侍衛應了,轉身出去,不多時就帶著個年紀不大的沙彌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僧見過南河王世子。”小沙彌雙手合十,拜了一禮。
褚琪炎也不看他,只就動作散漫的攪動著碗裡的白粥,一邊說道:“相國寺是皇家供奉的寺院,吃的可是皇糧,難道是因為潯陽來了,你們便這樣苛待本世子的飲食嗎?”
他的面色平靜,並不見什麼怒氣,但是因為天生的氣勢強,那小沙彌也是嚇了一條,額頭上瞬時冒出了一層冷汗,慌亂道:“世子言重了,您是寺裡的貴客,小寺怎敢怠慢?只是因為這兩個雪大,耽誤了下山採買,寺裡存有的餘糧不多,才沒有豐盛的菜色款待您。就是公主殿下和南河王爺那裡,晚上供應的也是同樣的飲食,還請世子明察。”
“哦?是嗎?是因為大雪封山的緣故嗎?”褚琪炎淡淡說道,忽而話鋒一轉,看向了他,“這樣說來,倒是本世子冤枉了你們了。”
“不敢!不敢!”那小沙彌連忙垂下頭去再度告罪。
褚琪炎彎了彎唇角,又道:“我倒是什麼都能將就,可是這陣子寺裡的女眷貴客多,這樣的飲食,她們也吃的慣嗎?”
他的態度一直都能算得上是和氣。
那小沙彌偷偷打量了一眼他的臉色,腦中這才靈光一閃,記起他和霍傾兒是有婚約的,於是便多了幾分膽氣,忙道:“霍小姐的為人和氣,在小寺住了這段時間,飲食上從不挑剔的,公主殿下那裡說怕吃不慣寺裡的東西,提前準備了。只羅大小姐的晚飯沒吃,叫她的婢女借用廚房煮了一點燕窩充飢。眼下雪勢已歇,明天負責採買的師兄們就能下山補齊供給了。”
“那就好。”褚琪炎道,也不再為難他,只道:“勞煩小師父了,你先請回吧,這些碗筷,用完之後,我會叫人送回廚房的。”
“是,小僧告退。”小沙彌不疑有他,施了一禮就轉身走了出去。
他人一走,李林的臉色就跟著一沉,盯著桌上的食物道:“羅大小姐的婢女去過廚房,世子是懷疑她會在這飯菜上面做手腳嗎?”
羅思禹?
褚潯陽要丟擲來的的一個誘餌,難道就是羅思禹嗎?
褚琪炎面無表情,手指輕叩桌面,抿唇沉思。
李林卻沒有那樣的耐性,直接目光一厲,掃向了送飯進來的侍衛。
“屬下的確已經測驗過了,飯菜絕對無毒!”那侍衛忙道,話音才落,乾脆就一咬牙,走上前去,端起那碗粥灌了下去,又短期盤子將裡面的青菜大口的嚥下去大半。
褚琪炎並不曾阻止他,只自顧凝神想事情。
那侍衛又在旁站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見他並無異樣,李林自覺多心,就先打發了他去。
褚琪炎又兀自坐了片刻,也就上床歇了。
李林命人將剩菜送回了寺裡的廚房,大家相安無事。
褚琪炎的高燒還沒全退,渾身痠痛難受,雖然早有倦意,但是腦子裡想的事情多了,就覺得頭痛欲裂,全無睡意,正仰躺在床上想事情,又聽李林來敲門,低聲詢問道:“世子您睡了嗎?”
褚琪炎皺眉,翻身坐起,劈了外衫走過去開門,“怎麼?”
“出了點事。”李林的面色不善,也不細說,直接引著他往旁邊的一處廂房裡去了。
褚琪炎這一趟出門身邊沒帶丫鬟服侍,就只有心腹的侍衛,除了院子外面值夜的崗哨輪迴換班,得閒的人就歇在這院子兩邊的廂房裡。
李林帶著褚琪炎進了右邊的廂房。
彼時那屋子裡還有另外的無名侍衛,全都站在一邊。
而正對門口的土炕上,卻還睡著一個人。
因為要輪翻守夜,侍衛們晚間休息都是和衣而臥,彼時那侍衛還穿著侍衛服,整個衣服卻都已經被汗水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