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看她這般下去,斷了青逸的傳承?”
那人並不回話,原地站了許久,直到離開之前方留下了一句。
“我知道!”
夙雲汐自得了那玉簡,便興沖沖地回了凌華山,準備埋頭苦鑽。
仙鶴飛過莫塵洞府的上空之時,她頓了頓,驅使仙鶴降落,打算給莫塵留句話,告知他玉簡之事,哪知去到他的洞府門前時,竟看到他呆頭呆腦地坐在桃樹下,往日燦若星辰般的眸中如今一片茫然,連發上粘著桃瓣也渾然未知。
“師兄?”夙雲汐莫名地走了上去,問道:“你不是在閉關麼?這般失魂落魄地坐在此處是為何?”
莫塵扭過頭,強顏扯出了一絲笑容:“哎,師妹,你來了……”
有氣無力地吐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夙雲汐愈加疑惑,她這師兄向來咋呼咋呼的,哪怕是遇上了什麼不愉快,也是大喊大叫大碗兒灌酒的,這般垂頭喪氣倒是不像他。
“師兄?”她試探著再問。
“哎,師妹……”
“……”
夙雲汐無言了,抱著胸又等了好一陣,還是沒等到他的下文,左思右想之下只好跑到桃樹的另一邊,挖了靈酒沒好氣地塞到他懷中。
“有什麼不痛快的便說出來,這般要死不活的作甚!”
不料莫塵竟然連酒也不喝了,一股腦兒地又將靈酒塞回給她。
“唉,師妹,你不要管我……我……我繼續回去閉關了!”
夙雲汐被他唬得一愣,回過神來正欲提起玉簡之事,卻發現他早已入了洞府,更落下了好幾重禁制。
“這傢伙……”
她無奈地嘆了一句,只好暫且將此事放下。
莫塵早些時候還在閉關,這會兒突然出來,還變成這般模樣,多半是因在修煉中遇到了難題。她倒是有心替他解憂,只可惜,於修煉一事,她最是無力。
回了靈植園,夙雲汐便開始著手對付三奇葩之事。
原先說好,兩人分頭行事,莫塵去修煉,夙雲汐去尋應對之法,若找到了應對之法,便叫莫塵出關,兩人一起行動,可如今莫塵那般狀況,她又怎好再開口?
只好獨自行動。
安置好園中事物,夙雲汐便回到屋中,盤膝而坐,將玉簡貼於額上。玉簡中的文字極多,卻緩而有序地注入了她的識海。
她的丹田雖被廢,可神識未退,倒不怕被這些訊息撐破了識海。
《東嶽山小記》——原來這玉簡還不是正經的靈植典籍,而是一位元嬰前輩遊歷東嶽山時的隨筆小記,其中記錄了那位前輩沿途的所見所聞,尤以山中靈植的描述最為詳盡。
“行至東嶽山,但見峰高入雲端,谷深不見底,森林蒼莽,白霧繚繞,萬里無人煙,偶有獸蹤鳥跡,亦如浮光掠影,轉首一瞥已杳然。既入山,則如身處汪洋,不辨南北,餘御劍低行,尋徑深入。山中多怪木奇草,或有靈智開者,蒙在下恩義,皆甘俯首效命,以血為契,如影隨從。
……
東峰雷霆之地,有藤名雷光,承萬雷,沐天雨,千年不死而成精,裹得一身雷光。此藤尤喜戰,與餘立法三章,一戰於東峰,終以餘道法精湛而勝。雷光慕我仙威,竟俯首稱臣,誓死追隨。
西谷暗淵,有花曰墨心芙蓉,沉寂於深谷,釀千古一蜜,或無解劇毒,見血封喉;或療傷聖藥,起死回生。墨心心繫釀蜜,欲知世間奇毒良藥,餘以山外之物相告,與之相談甚歡。概因天下之大,其知之無涯而餘知之有涯,遂相隨左右,相伴而行。
南丘桃花潭,岸為桃丘,有桃名千刃,千刃為瓣,妖嬈而媚。千刃素愛美,貌醜者皆不得近其身。餘誤入桃丘,得千刃友善相待,又以餘相貌俊逸而結為好友,待餘離去之日,不捨相別,欣然而隨。
……
東嶽有三泉,雷光、墨心、千刃各佔其一,乃東嶽三主,然餘離山之時,三主竟舍泉而相隨,率眾一百有餘。餘感其誠摯,遂應之。”
夙雲汐細細地閱讀著玉簡中的內容,初時感覺尤為良好,待到中間便有了些許疑惑,到了最後,看到小記著者的署名,便整個人怔愣了。
青晏道君!這玉簡中的隨筆的著者竟是青晏道君——莫塵的師父,她新近認識的師叔!
真相大大出乎所料,夙雲汐忍不住扯了扯嘴皮,默默地抹了一把汗。
萬萬想不到,玉簡中所記的正是青晏道君當年遊歷東嶽山,與三奇葩等靈植相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