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齊湧上心頭。眷戀與深情,纏綿與溫馨,都化作心靈的絞疼。千般愁腸,萬般戀念,噴溢位來,終於控制不住,失聲痛哭。
嶽萍、肖冰和秋菊也泣不成聲。
嶽萍淚眼瑩瑩地問張偉:“這信是怎樣來的?”
“一個獄卒送來的。”
“獄卒?”幾個人齊驚愕地問。
“是的,不要一提獄卒,就與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聯絡起來。”張偉說:“事有湊巧,原來這個獄卒的父親當年在匯江醫院看病時,還是淑菲做的手術,見凌志遠茶飯不思,做夢都在喊著淑菲的名子。他得知內情,聽到淑菲遇害,便激起一腔義憤,見志遠悔恨交加,痛不欲生,對蔣成趨軟不吃硬不怕,本來也是在混飯吃,就動了惻隱之心,向志遠毛遂自薦,願意效力,才冒險送來。”
“啊,是這麼回事!”嶽萍沉思:“志遠還有啥交待?”
“他說,志遠講,這是自己罪有應得,他雖不信上帝,但認為是上帝對他的懲罰,他擔心畢哲峰再興風作浪,特讓人冒險轉告,再三懇請我們處理好淑菲後事,待後讓我們轉其父。”張偉說至此,不無感慨地:“志遠終於醒了。”
“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嶽萍十分惋惜地說。
淑菲此時,揪心的疼,深切的念,如熾如焚,早成了淚人。是怨?是恨?是疼?是念?也許都有,心象貓揪般難受。
張偉說:“蔣成趨的目的,無非李代桃僵,想轉移我們對畢哲峰的視線,同時拿他作誘餌,瓦解我們,才策劃了這麼個鬧劇。眼下,決不會加害於他,這點,連同淑菲的近況。我已讓其轉告凌志遠,並鼓勵他,我克城之日,定會把他從曹營救出,與淑菲花好月園。”
張偉一席話,又把嶽萍、肖冰、秋菊說笑了。
淑菲臉一紅,少頃,眼淚象斷線珠,又湧出來。
聽了張偉的話,淑菲心頭雖少許得到寬慰,終是牽腸掛肚,情絲難收,時刻為凌志遠的安危擔憂,夜不成眠,常常滿腹愁腸,佇立窗前,仰望碧空,殘月清輝,更感悽楚。恩恩怨怨的往事,一幕幕從眼前浮起、浮起……
但她已不是過去的淑菲,並未沉浸在兒女情長的悲痛中,反更激起她對敵人的憎恨,堅定了鬥爭的勇氣。
激戰前夜,醫院全體人員處於臨戰姿態,畢哲峰突然要請假回匯江一趟。
張偉、嶽萍、肖冰分析,畢哲峰匯江之行,和運送武器的事可能有關,必須跟蹤追跡,一網打盡。
讓誰去好呢?正是以一當十的緊要關頭,而此次追蹤使命之重,更非尋常。張偉向嶽萍說:“最好還是從支前隊伍裡選擇,人熟地熟,不至於打草驚蛇。”
嶽萍為難地:“此事必須大智大勇的人去執行,做到萬無一失,決不能出紕漏。考慮再三,淑菲是個人選,只怕到時沉不住氣,又是個女同志,萬一有個差錯就辣手。”
肖冰似爭辯又象解釋:“不,經過上次較量,她更成熟了,這是件大事,讓她去最合適。”
沉思片刻,張偉贊同地:“好,把這條線放出去,準給他假。”
楊萬利轉入地下室後,從未讓他的部下再來過。一切聯絡、指示,都由楊姣梅借逛街、跳舞傳出去。胡森來彙報與畢哲峰策劃運武器的事,幾乎敗露,差點釀成大禍,兩人蹲在地窖裡,大氣不敢出,外面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鳥鳴、狗吠,都嚇得心驚膽顫,如坐針氈的熬了幾天,在一個風高月黑夜,才急急溜走。這更使楊萬利怕得要死,象個地老鼠,直到更深夜靜才上來和楊姣梅睡大覺,不但李承斌沒察覺,就連六歲的小佩也不知道。
胡森從嶽萍手裡逃脫後,劉棟與派出所曾對生活區進行監視,並把李承斌家作為重點之一,卻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不過有兩點引起劉棟懷疑:一是楊姣梅比過去和氣多了,甚至劉棟到她家時,還酸溜溜的恭維一番,小嘴兒嬌滴滴的,吐出的話似蜜甜。這話從她口裡出來,有些反常;二是李承斌沉默中帶有驚恐,面色愈顯黃瘦,寡言少語,悽惶不安。夫妻倆不協調的表現,使劉棟感到內中必有隱情。
楊姣梅每次給楊萬利送飯時,總要把小佩趕到外面去。這天,李承斌上班走後,她又做了一鍋菜,小佩看見,吵著要吃,被她罵了頓,推搡著上街玩去,小佩心眼挺機靈,只是從楊姣梅身上學到個饞嘴貓的惡習,到街後,心裡念念不忘鍋裡的菜,直流口水。無心和同伴玩,一轉身回來。
跑到門口,街門錯著個小縫,怕楊姣梅往外攆,一扁身鑽進去,見院裡靜悄悄的,只以為楊姣梅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