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誰也聽得出來寶玉話中的真摯意味。德仁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馬車前頓了一頓,微微頷首。其實他的心中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德仁能以一個普通的旗人身份,在宦海風浪中摸爬滾打三十年到今天這個位置上,自然也絕非等閒之輩,他眼下的身份固然位高權重,可哪怕拋開寶玉自身的價值來說,他也不願意貿然招惹上陳閣老與徐達這種強敵!寶玉肯在自己面前服軟,那是最好不過。
德仁離去之後,寶釵知道寶玉前日裡受了傷,身子不適,見外面喧鬧,擔心非常,早便在秀閣中懸望,今日的寶釵著一身鵝黃色淡黑紋宮裝,將修長的美好身段展露無遺,她依然將長髮在腦後鬆鬆的挽了個個髻,看起來於高貴中流露出一種幽雅的風姿。
回來聽寶玉笑說起原委,寶釵望著自己丈夫略顯蒼白的面頰,擔心道:
“你前日裡回來還吐了幾口顏色好奇怪的血…你又是自小都被人伺候慣了的,眼下皇上卻忽然要你去宗學裡,還不許帶下人,我好擔心你。”
一面說話,寶釵一面放下了矜持,拿纖纖素手在他的面上心疼的撫摩著,那秋水也似的眸子裡流露出來的傷楚,憐惜的神色,彷彿把寶玉當成孩子一般。
——然而正是這種母愛也似的關愛令得寶玉砰然心動,以至於百鍊鋼化為繞指柔也似的沉溺其中,難以自拔,也不願自拔。
…
第二天一早,便有一輛裝飾得普普通通的兩輛馬車停在了寶玉如今居住的這所府邸門前,只有駕車人的服色與馬車前方的淡黃轎簾在昭示著他們的身份。寶玉依然是一身雪白而華貴的衣衫,飄然而出,徑直登車,在典韋賈詡等人的目送下行去。
宗人府中一共設有三所宗學,規模均大,乃是由開國的太祖所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