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母親的日記時就一心要尋到父親,有關父親的一切,他都會聯想得很遠,此刻這麼一想之下,不禁心慌意亂,額上的汗水涔涔流下。扎西老漢見了,以為他傷口發痛,難以忍耐,就關切地問道:“要不要給你念‘六字真言’,念三遍就能消災避難,更不用說止痛這點小事了,只怕你是漢人,唸了也不靈。”

第二章 上路(8)

張尋見他誤會,就沙啞著嗓子說:“大爺,我不痛,你再講吓去,我想聽。”

老頭續道:“那紀恩傑在未任掌門之前,時常在江湖上行走,四處闖蕩,因其長得壯實高大,黃龍派三十六式打破敵拳又練得爐火純青,江湖上的朋友便送了他一個‘破龍強敵’的綽號。他自己對這個綽號頗為喜愛,除了練武就想著破敵,凡黃龍派不是太強的對頭,都由他出手對付。

可是紀恩傑一任掌門,卻一下子失了鋒芒,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了。聽說除了萬不得已地參加了三次名門正派掌門人大會,從來未出藏龍山一步。這‘破敵強龍’的名頭,也就漸漸很少有人提起了。不知他是在閉門修煉一種極費時日的深奧武功呢?還是得了不治之症,已無法與人動手。當然,也有可能他任了掌門架子就搭得很足,輕易不再出手。所以現在經常在江湖上露臉的黃龍派門人,就是傍晚動手打我的那五個人。”

扎西老頭見張尋聽得很認真,又接著說下去:“這五個人自稱‘黃龍五義’,但別人背地裡都稱他們為‘黃龍五鬼’。只因他們實在都像鬼一樣,窮兇極惡,仗勢欺人,攪得四周百姓不得安寧。五人中的大師兄叫時勝泰,是紀恩傑的二師弟屠恩敬的弟子,那個最魁梧的叫盧勝華,是紀恩傑的三師弟葛恩浩的弟子。另外三個分別叫馬勝恆,賀勝衡,卞勝嵩,則是紀恩傑的四師弟成恩行的弟子。據說紀恩傑也有一個得意弟子,叫方勝嶽。只因紀恩傑勤於練功,收徒反晚於三個師弟。方勝嶽在勝字輩中排行第六。不過方勝嶽很少在江湖中露面,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那黃龍五鬼的名字中各有五嶽的一個山名,方勝嶽的名字中也帶有五嶽的嶽宇。他們只屬於勝字輩,著實目空一切狂妄得很,自以為他們有多麼了不起。卻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人,總有一天他們會吃到苦頭的。”

說到這裡,扎西老漢面帶氣憤之色,惡狠狠地詛咒了幾句。而張尋則忘了身上傷口的疼痛,他一心只想著黃龍派的幾個後輩已這般兇惡,那紀恩傑一定更是壞到極頂。父親被他騙去,一定凶多吉少。不禁又擔心起來。

老頭見張尋還想再聽,抱歉地說:“雖然藏龍山離我們最近,每隔十天半月黃龍派就會派人來採購日用必需品。我們對他們的事看得多,聽得也多,但黃龍派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骨子裡究竟下了甚麼藥,我們外人卻是不清楚的。那‘黃龍五義’仗著武藝,時常到鎮上來騷擾。吃飯不給錢,一不順眼就動手打人。我因店舊菜少,他們以前只‘光臨’過一次,算幸運得多了。斜對門開‘岷江火鍋’的馬炳元,在‘黃龍五鬼’第六次去吃飯時,由於心疼不過幾個錢,爭辯了幾句,便被馬勝恆一劍劈下了右臂,還在胸前劃上了一個‘馬’字。凡被他們打過的人總在胸口被刺上五鬼中的一個姓,說這便是他們的人了,別人不能打罵,要打要罵也必須由他們親自來。”

一聽這一席話,張尋面色大變。他記得傍晚被打時聽那個卞勝嵩說自己胸口已有一個“卞”字,已是他的人了。這一下羞怒交加,忙忍痛問道:“扎西大爺,我胸口真被刺了個‘卞’字嗎?”老頭無奈地點點頭,但馬上岔開話題安慰道:“沒關係,藏醫給你抹上了靈藥,你的傷很快就會好的。”

張尋氣得渾身發抖,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掙扎著坐了起來,左手一把扯掉包住胸前傷口的綢帶,右手伸出,對扎西老漢說:“大爺,把你的吊刀給我。”扎西老漢一驚,見張尋胸前傷口綻裂,鮮血直流,但臉上卻綻出堅毅之色。他不知張尋要刀有何用,急切間竟不知該如何辦才好,只是呆立在床邊疊念“六字真言”——“哞嘛呢叭咪哄,嗡嘛呢叭咪哄……”。

張尋見扎西老漢這個樣子,也不多說,一把抽出老漢腰間吊著的短刀,左手在胸口的鮮血中一抹,看清那“卞”字的所在,右手削下,嚓地一下把那塊刺有“卞”字的肉割了下來,同時咬破舌頭,沉悶地哼了一聲,昏厥過去。

第二章 上路(9)

老漢沒想到張尋這般勇烈,自己又震呆在一旁,根本無力阻止。此刻見張尋昏倒在床上,胸前鮮血決堤而出,已如一個血人一般,更是慌得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