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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根,把火柴舉起來。史密斯站在門邊,他穿著大衣,肩上揹著那個行囊。山姆走到桌邊,把桌上的燈點亮。“我們總應該道別一聲吧?”他問。

史密斯也朝桌邊走過來。“現在這樣更好一些。”

“這就看怎麼說了,”山姆說道,“每個人都會覺得失望的。他們還以為——”他自己糾正自己的話,“我還以為你會幫助我們離開這兒呢。”

史密斯皺一皺眉頭,站在燈光邊上,他額上的折皺顯得特別地深。“是這樣的,我不能給他們或你想的幫助,你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都有過什麼樣的經歷。這三年來我都——”他停住不再說下去。他的眼睛不再那麼凝神,離開了剛才在記憶中跳到眼前的境像。“不知道我負有的責任,而我不想再負有責任了。如果你的人想有一個領頭的,為什麼你不來領他們呢?”

“我不知道往哪兒領他們去啊?”

“挖一個洞,一個洞就行。這大山裡到處都可以藏身。但我得警告你,斯奈特是一頭嗜血的獵狗,或遲或早,他的人是會找到這兒來的。乘雪還沒有下來,趕緊離開吧。否則你們便會發現已經被圍困起來了。”

山姆看著史密斯,一種孤立無援的感受。史密斯轉過身,朝門邊走去。他的手觸到門把手時,他停了一下,好像是等待山姆對他說什麼請他留下來。

山姆接受了他的暗示,“為什麼你要逃跑呢,史密斯先生?”

“我們大家都在逃跑,你忘了嗎?”

山姆沮喪地搖搖頭。“我們不像你。我們是逃避警察。而你似乎是逃避某種更重要的東西。”

史密斯聳聳肩,調整好揹著的背囊的位置。“我只是儘量逃脫罷了。”

“約拿也是這樣的吧?”山姆不無挖苦地說,“不過我希望這大山不是鯨魚的肚腹。”

史密斯看上去像是要說什麼,但一轉念覺得還是放在心裡好些。他輕輕推開門,迎面一陣刺骨的寒風。他一下子像是衝到了寒風中。門在他後面砰地響了一聲。“他走了嗎?”露茜從通廳堂的過道里問山姆。

山姆在自己的喉嚨裡回答:“是的,他走了。”

“你說過他是要離開的,”露茜的這話聽上去給人一種感覺,像是肯定山姆的看法正確也是一種安慰似的。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臂,抵禦這夜晚的寒氣。“你怎麼知道的呢?”

“因為我自己也想這麼做,”山姆回答她。

第二十二章

近來我總想到死亡。除了我想跟我的家人團聚外,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呢?我不知道。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死亡是我跟他們見面的惟一方法了。我相信我也會見到他們的。他們大家——除了我的弟弟——都認識耶穌基督,都非常地愛他。所以我自己這麼想,總有一天我們會在天上團聚,在那裡,我會坐在一張巨大的戶外餐桌邊吃土豆沙拉,還有……天使的蛋糕,我想。既然我們都有天使的身體,我們也就不用為攝入熱量過多發愁了。

——艾米,摘自《塞繆爾·T·約翰遜的遺稿》

山姆對基督教的瞭解不至於生疏到不知道它對基督徒的譏諷。他自己就是一個特例,他也逃不掉這種譏諷。史密斯走後,山姆回到自己的房裡,讀他母親的那部聖經,作了祈禱。這同他以往的那些經歷都不一樣,這是一個警醒。那麼為什麼它在這麼一個危機時刻到來,使他跪下祈禱呢?為什麼它要讓史密斯這樣的人來給他顯示,他自己的信仰心有多麼脆弱呢?他曾經期待從史密斯那裡得到什麼呢?

答案很清楚:他曾期待史密斯領他們走向那塊許諾之地。山姆是這樣地疲倦和飢餓,這樣地絕望,他想有什麼人來接過為這一群人所擔當的責任,他實在願意將他們的生命託付給那怕一個完全的陌生人。

他只相信一件事:他們必須儘快地離開。

當黎明的曙光灑在群山上時,山姆趴在幾份地圖上仔細地研究。地圖是他在牧師桌子的抽屜裡找到的。那些抽屜塞滿了像是廉價汽車旅館裡常有的那種小冊子。他們可不敢走那些大路,但地圖上也有一些徒步旅行者的小道,最終好像是可以通往邊界的。儘管他的心情很沉重,但他還是計算了一下,這大約需要經過三天左右的艱苦跋涉,才能達到那裡。但等他們到了那裡,會有什麼在等待呢?他不知道。一道高牆,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完全有可能,他們歷盡千辛萬苦,結果只是在邊界上給逮住,然後讓人拖回來。

大家都到在廚房裡做早上的聚會。山姆通知大家史密斯已經走了,他留下來什麼話,而他山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