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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默,但她確信他們現在正在建立某種她求之不得的相互聯絡。“彼得聽說你是地下組織的人,他多麼激動啊。他也想加入。”為什麼我要提到彼得呢?她問自己。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加入的了。”他一隻腿跪下去,收拾地板上的他的行囊。她心裡還在想,平時他是不是都是這麼樣,動作敏捷而麻俐。他習慣這樣?要不他只是不耐煩同她說下去?

“他想參加地下組織,他只是想跟你一起戰鬥,早點結束這種瘋狂的局面。他的父母都給他們殺害了,你知道的。”

史密斯停頓了一下,不到一鈔鍾,然後繼續收拾他的背囊。“我為此覺得難過。我不知道這事。”

“我們每一個人說起來都有一個傷心的經歷,如果……是的,每個人都失去了我們所愛的親人。我們都熟悉那種半夜的敲門聲,心裡害怕地追問自己,這回又把隔壁的誰帶走了。然後是真正的折磨,因為你簡直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他們是死是活,是在感化營裡,還是在地牢裡。多半都是一去便音信杳無。”她的話充滿了憤怒和傷悲,滔滔不絕地湧出來。她自己覺得像是激流漩渦中的小船,她趕緊抓住桌子的邊沿。

史密斯站了起來,像是要走過來扶住她。他走了一步,又停下來。“艾米……”如果他抱住她安慰她,她的感覺就不會這麼壞了。但他停了下來,她站在那裡覺得尬尷。“對不起,我太孩子氣了。”

“哭絕不是孩子氣,”他輕輕地說了一句。

她用手背擦掉眼淚。“我不過想說是彼得要參加戰鬥。促使他要行動的情緒使我激動得流淚了。”

“沒有戰鬥了,”史密斯說,便回到自己的行囊旁邊,那樣子明白地就是要結束這次談話。“我們不是革命者。我們所做的,我們曾經做的,就是以基督的名義幫助我們的兄弟。如此而已。”

“可人們說的以利亞和摩西呢?他們創造的奇蹟呢?我聽人說起過他們打擊整個統治集團,令他們暈頭轉向,而他們……”

“你不能聽見什麼就相信什麼吧,”他冷靜地打斷她。

“如果我不相信這些,我應該相信什麼呢?”

他又聳聳肩。“問得好。等我找到答案,我就告訴你。”

這種態度刺痛了艾米,但她弄不懂他們的談話在哪兒出了問題。她被他的有點玩世不恭態度弄得不知所措,“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也幫不了你。我們可以結束這場談話了嗎?或者你要在這裡看護我一晚上?”他的眼睛沒有看著她。

她覺著像是有人把冷冰冰的水注入了她的血脈。她的語言也結結巴巴的,“我並不是說……我只是想,我到這裡來不是為了……顯然我做錯了什麼。”

他變換了一下蹲在背囊旁的那種笨拙的姿勢,回過頭來看著艾米。“有時候我想我們大家都犯了錯誤。”

她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她也不想再呆在這屋間弄清他的意思。她的手離開桌子,然後走出了禮拜堂。等她走到自己的房門跟前時,她看見彼得正站在過廳裡,從廚房門口注視著她。她沒有跟他打招呼,直接回屋上床躺下。

山姆肯定自己一宿都沒有睡。他躺在那兒眼睜睜地被他看到的東西折磨。他看見史密斯道過晚安之後,路加又走進了禮拜堂。那還不是讓他煩心的。他並不相信那些談話僅僅限於路加因為“治好”了史密斯而沾沾自喜。使他不能成寐的是艾米。從史密斯來了以後,她的行為就變得有點古怪了。他也知道她曾溜進他那裡去同他談話。山姆所以為她覺得擔憂,是因為他說不出為什麼要擔憂。山姆把頭枕在環抱起來的手臂上,心裡想他正在盯著天花板看,然而從門廳過道那邊傳過來一點響聲,這使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打了一個盹——他的手臂沒有了知覺。等他輕輕地摸著下了沙發,站在床旁邊時,他的胳膊肘以上像有好多針在扎似地痛。他輕手輕腳地向門邊走去。有一小會兒,他覺得那像是掃帚在水泥地上拖過的細微聲音,然後是很輕的腳步聲,往廚房那邊去了。貝克不會深更半夜地溜到廚房去找吃的吧?平時他是會的。但今天夜裡他不會。這也不是貝克的腳步聲。山姆並不熟悉這腳步。

他輕輕開門,所幸門上的鉸鏈一點沒有發出聲音。山姆走到過廳裡,一個身影剛剛溜進廚房。山姆加快腳步跟上他,手在自己的兜裡摸到了一根火柴。他才到門邊,那人正要從開著的後門出去。

“誰在哪兒?”山姆問道。

那個人影站下來了,“是我,史密斯。”

山姆掏出火柴,划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