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分行一連五個開間,卻門前冷落,就顯得格外醒目。
分行的大部分門板沒開啟,只在東側下了兩扇供人通行。門前有一塊平整的場地,上面還能看到一些被大力撞擊或劃過的痕跡,零星金屬和木石部件的殘骸也沒有清理得很乾淨。
燕開庭抬頭看了一眼門上正中,“天工開物”的額匾倒是好好掛在那裡,沒有分毫損傷。他也不打招呼,直接跨門而入。
孟爾雅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只看到燕開庭一個衣角了,連忙加快腳步小跑起來。
走到一半,他突然發現付明軒和付家的管事並跟著沒下車,不由心中嘀咕,這一分心,腳下就在門檻上絆了一記,跌跌撞撞地進了分行大門。
第十九章 請辭
屋子裡冷冷清清,一地劫後餘生般的狼藉。
木製櫃檯東倒西歪,大部分都碎裂得不能再用了。牆上空蕩蕩的,原本應該是陳列各種製品的地方,只剩下光禿禿的掛鉤,有幾個地方的鉚釘都掉了出來,連帶牆皮上出現破洞。
這家分行看著應該是前店後工坊的格局。
燕開庭站在屋子中央,環視四周,指指一方布簾,對剛剛站穩的小管事道:“你去把人叫出來吧!”
孟爾雅應了一聲,他對這類匠府工坊的格局也不陌生,那方仙鶴雲松布簾後的應該就是通向工坊的廊道。他手剛碰到簾子,就聽見燕開庭道:“看這樣子,工坊沒被衝擊到,應該損失不大。”
孟爾雅聽得一愣,正在琢磨這句話,就被一股大力迎頭撞上,他全無防備,“唉喲”一聲連退好幾步,手上放開不及,將布簾都扯得有點歪了。
孟爾雅站穩身形,定睛一看,對面衝出來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穿一件褐色直裰。
那年輕人怒氣滿面,劈頭就道:“什麼人在這裡說風涼話!什麼叫損失不大!”
孟爾雅有點發懵,摸了摸鼻子,好脾氣地道:“府主來了,請匠師出來吧!”
那年輕人瞪了他一眼,目光一掃燕開庭,又轉向門口,見再無人影,不由懷疑地道:“就你們兩個?”
孟爾雅側身對著燕開庭方向讓了讓,道:“這位就是燕爺。”他一邊說,一邊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輕人,在玉京地界上的分行夥計不認識燕爺,還真是奇怪,要說是新進學徒吧,怎麼就這麼莽撞地跑出來迎客?
這時,布簾再動,一名老者帶著兩名學徒急衝沖走出來,行禮道:“小人方南恩見過燕爺。小兒無狀,小兒無狀,路航是小人長子,剛從荊州學藝回來不久,還未有幸得見燕爺。”
燕開庭神色淡淡地點頭道:“方匠師不用多禮,我們在匠府尾牙上見過,記得當時是何啟安大管事把你介紹給我的。”
方南恩右邊眼皮跳了一跳,他抬起頭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掃向門口,不等他再說什麼,燕開庭已經道:“出了什麼事,你詳細說一說吧。”
方南恩猶豫了一下,道:“管事們沒和您一起到嗎?是不是要等一等?”
燕開庭道:“哦?府裡只告訴我,東屯的急報裡指名要我過來,難道還點了哪位管事到場?”
這話裡的意思方南恩可承受不起,連忙彎腰道:“主府行事哪是我等敢於指點的?!請您移駕實是有大事需您決斷,不得已而為之。”
燕開庭點頭道:“我已經在這裡了,說吧。”
方南恩呆了呆,不等他思索措詞,門口忽然人影晃動了一下,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面白體寬,未發話先帶三分笑的中年人。
來人一進門,就作了個團團揖,熱情地向燕開庭問了好之後,又和其餘眾人打招呼,可謂面面俱到,一個都不落下。這人正是東屯鎮的守備宋梓。
按照玉京的建城公約,城主由城市裡的大小世族和勢力公舉,稅收、城防、營造等大事由公舉聯盟議定,日常事務則全交給城主府執行,其中包括維護城市秩序和附庸各鎮安全。
城主府派駐各鎮調解內部矛盾、維護對外安全的就稱為守備,不過名義上說是派駐,其實多委任當地大戶承擔此職,他們背後勢力也是錯綜複雜,並不見得就是城主的嫡系人馬。
寒暄過後,宋梓道:“一早就聽說方匠師這裡出了點事故,‘天工開物’可是小鎮重要產業,出不得紕漏。現在看到燕爺這麼重視,親身下來處理,小人這心就放下一半了。”
燕開庭神色不變,也不管對方是場面話還是真心話,照單全收,道:“宋先生來得可巧,正好做個見證。多年未見誰家這麼挑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