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久。沈伯嚴沒必要特意過來說謊,因此我和他在玉京相遇只是巧合,與你無關。”
付明軒說完先行離去,之前就已經有人來傳話,付博文那邊有事找他。
燕開庭在廳堂裡又待了一會兒,依然千頭萬緒而無所得,便走出門去站在院子裡的陽光下。旁邊有小廝過來問,是去書房,還是去“曲波院”。
燕開庭想想書房裡的付明鳶,再想想曲波院裡的臨溪,只感覺腦袋發漲。
付家家主的正院座落在全府中軸線上,付明軒到的時候,“六致齋”派出打聽訊息的人正在回報塗家銷金舫被砸的事情。
付明軒坐下來一併聽完。
付博文揮退所有部屬隨從,又開啟隔音的符陣後,才問:“沈伯嚴怎麼會找到這裡?”
付明軒淡淡道:“他說他前天傍晚就已知道了我晉首徒的事。”
付博文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也就是說,觀風閣風使者秦江發現你身份,並非孤例。”
付明軒道:“枉費小師叔特意中斷閉關出來看我,還下令延期宣佈的一片心意了。”
付博文臉上有些怒氣,但是神情還比較放鬆,道:“門內爭鬥越發不像話了,不在道法實力上下功夫,卻只想對新秀動些不上臺面的腦筋。不過他們怎都想不到,你和那些出身凡俗的弟子不同。”
四門七派收錄弟子的要求都很高,常常參看天賦、出身、基礎法門、五行屬性,挑選標準也不一而足,所以本就出生於門派和修士城市的人頗佔優勢。
可是一旦入門,所有的晉階途徑卻是隻看實力不論其它。從學徒、外門、內門、核心、親傳乃至每一代的首徒、以及各系職司,惟有強者居之。
一般來說,門派和修士城市所在地都是洞天福地,無論日常生活還是抵禦魔物、兇獸,環境和安全性都比普通區域要好得多。所以出身凡俗的弟子,若在門中進入核心弟子那一階層,就可舉家搬遷到門派所在地,門派亦會提供相應安置條件。
這也即被人笑稱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當然在此背後,也有些陰暗不能明言的其它原因。道途本就兇險,資源爭奪殘酷,浮圖榜更是猶如無底深淵上僅此一線活路的存在,這樣的話,用出什麼樣的競爭手段都不奇怪了。哪怕大多人數畏懼因果,也總有例外。遷移凡俗的家人,也是保障安全的一種手段。
只是有收錄的門檻在,還有起點、眼界等等原因,出身凡俗的弟子要達到核心以上極為困難,成為同代中的首徒就更是寥寥了。
近些年,連續出了兩個例外。
一是元會門二代弟子首徒之位易人,不過沈伯嚴是厭離君路過荊州時撿到的孤兒,雖然沒被收為弟子,也是放在厭離君的師姐名下長大,比起其他道門弟子的身份可並不差。
另一個就是小有門新生代的付寒洲,他就是透過一般收錄程式進入外門的普通弟子,卻在短短十年裡從外門到內門,再入選核心,最後贏了親傳弟子的新秀選拔。
付博文又和付明軒說了幾句,不過對小有門某些人提前洩露付明軒身份的事情,他們兩人都不怎麼在意。
說著話,付博文忽然現出幾分躊躇之色,道:“近幾年,燕家的家務事越發鬧騰得不像話,明軒你……”
付明軒拿起面前茶杯,指腹輕捻光滑的細瓷表面,道:“我看燕開庭已經有所動作了,他想明白了的話,我自然會助他。”
付明軒態度鮮明,話也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迂迴。
付博文一愣,但並沒提出異議,只道:“燕家那個大總管可不是好對付的。”
付明軒想了想道:“他一直態度曖昧,不知道立場如何?”
“說是說不偏不倚。”
付明軒笑,“哪有絕對公正的道理。”
“如果沒他壓著,燕家早就四分五裂了。而只雍州地界,看上‘天工開物’工匠、資源和市場的人也不在少數。”
“夏平生的實力究竟如何?”
“如今玉京城公認的第一高手是塗家的封意之,他的‘陌刀’名頭不比‘血矛’弱。不過,有一次酒後,他私下裡對我說,他不是夏平生的對手。”
付明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付博文忍不住道:“你歸位在即,道門之中都尚未安定,為何還要管凡俗之事?”
付明軒笑了笑道:“有什麼辦法,生下來就在一起,看了二十年,就算一塊玉佩帶了二十年,碎掉的話也會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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