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趕上寸勁兒,剛回去,又練兵,練個七昏八素,京裡吵出結果了,喘氣的功夫都不給你,讓你回來——皇太子娶老婆是不能耽誤滴~那再接著跑?還不得累死?原本底子好,都累成現在這樣。現在是病過的身體,年齡也漸長,身體機能只能是衰退,下一回得受多大的罪?
淑嘉道:“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大夫也分幾種,有的見效快,卻是揠苗助長,終要仔細調理才好。”真怕這些人下了什麼猛藥,一時效果有了,日後對身體有傷害。反正這年頭人的平均壽命也短,石文炳孫子都有了,可以算成老年人了,老年人多病痛,太正常不過了。
越想越怕,拿帕子一擦眼睛:“阿瑪這回回來,是為了我的事兒。要真是因此落下病根,我怎麼能安心?再說了,阿瑪是回去當差的,不把身子養好了,怎麼能辦得好差呢?從沒叫阿瑪做過什麼,您就當是我求你。”最後都跪下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壓之以勢。
身份地位決定了她的發言權,她說做,就必須做。石文炳被她這一跪嚇了一大跳,只得同意了——這一跪哪受得起啊?西魯特氏雖覺得女兒有點過於擔心了,倒是理解——想來是要出嫁了,情緒波動所致。但是淑嘉說的也是在理,也支援。華善自是不會反對,富達禮兄弟孝字當頭,就是覺得小題大做也只有大力贊成的份兒。
全票透過,石文炳被代表了。全家意見都被淑嘉給代表了,專請了京中有名的大夫戴逢,跟著石文炳走,走到哪兒跟到哪兒,權當私人醫生了。
淑嘉還不放心,至少她知道,男人都有好勝心。總不願意被人懷疑,不管是身體還是能力。要是石文炳只是糊弄她一下,人帶去了,就是不聽醫生的,她也是鞭長莫及。
淑嘉猜得到石文炳是怎麼想的,他是去表現的,一是圓了他建立功業的夢,二也是為了給女兒加分。淑嘉毫不懷疑他會因此化身工作狂,大夫又不能追到軍營裡去。讓他休息他不聽,開了藥他忘了喝,有大夫跟沒大夫,區別也不大。
是以淑嘉聽石文炳無奈地說:“就依你們。”之後,放下了帕子,低下了頭,伸手沿著茶碗的口一圈一圈地划著,輕聲道:“誰也不耐煩帶著個大夫在身後,人帶走了,您聽不聽他的,自個兒是不是保重,咱們也不知道……全由了您罷!我們……就日日想想您,也就是了。”說完長嘆一聲。
可以欺負小孩子的智商用激將法,反正他們的經驗不足,腦筋一時半會還轉不過彎來,等回過味兒來了,早成定局了。但是對於成年男性,最好不用這種方法。所謂柔能克鋼。激是沒用了,得讓他難受,難受了才能記得牢。
石文炳的辮子都快豎起來了,他本來也就是為了讓家人不再吵嚷才接受了大夫。在他的心裡,自己的身體一向很好,這回可能是湊巧什麼事都碰到一起了,才累病的。如今已經痊癒,哪用得著大夫一直跟著呢?
本打算過陣子就打發大夫回去的,現在聽了淑嘉最後說的話,觸動愁腸了。默默地表示,會老實聽大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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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向康熙辭行南下,朝中大臣繼續吵著剩下的大婚步驟。朋春站在列裡氣得想把兩方都打扁——你們用不會這樣啊?太子是儲君,只要不違制,隆重些又有什麼?你們再吵下去,我閨女也跟著不能嫁啊!
石家卻不急了,石文炳剛南下,讓他多歇一陣兒吧!
正在這個時候,戶部又來湊熱鬧。說是國家還要用兵,這個……皇太子大婚的費用——?
內務府也跳出來說,你們能不能先確定一下她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我們先預備著料子?
一團糟!
康熙心裡另有一樣心事,葛爾丹始終是心腹大患,非得拿下不可。自烏蘭布通戰後,康熙每每想著的就是要全殲葛爾丹。戶部所言,正說到了他的心上,銀子什麼的,皇太子結婚的錢他還出得起。但是作戰的準備是要開始了。
於是石家就聽到了這樣一個訊息,溫都氏的父親鄂海被康熙命令赴寧夏儲備牲畜。不久,陝西按察使員缺,鄂海就被康熙直接任命在當地就職了。又是一樁喜事。
康熙卻在這個時候病了,五月裡,康熙病得不能理政,一應事務俱交與太子。一時之間朝上各種討論的風向都有了微妙的轉變。據說康熙是得的痢疾,養了一段時間方好。
石家初時頗為忐忑,怕康熙有什麼不測。等康熙大安了,這才重又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淑嘉的嫁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