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唐默,腦子彷彿不轉了一樣,足足愣了有一會兒,西域小夥子才意識到,唐默已經在昨天晚上被他扔在唐家堡了。
隨即他轉念一想,不對啊,唐默留在他心上人身邊了,這不算扔吧?
雖然有點後悔。
睡醒的陸灼到客棧樓下的早點鋪子裡吃飽喝足,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出發。
不經意間忽然在自己所在的客棧門前的臺街旁看見了天一教的圖案,似乎是他們某種暗號,他曾經在蒼山洱海見過一次。
為什麼偏偏畫在這裡?
陸灼皺了皺眉,決定先回客棧,觀望一段時間再說。
他一個上午都在客棧正對門的方桌那邊喝茶,刀就放在手邊。
一直到正午的時候,有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手握扇子從客棧門前匆匆走過,然後目光不經意的一瞥,視線靠下,正是那天一教標誌的位置,緊接著坐在桌前的陸灼忽然不著痕跡的消失了。
這是明教從無外傳的秘法,消失在眾人視線後仍然活動自如,方便暗殺和偷襲。
跟著那人走了一段,在隱身即將消失的時候陸灼躍上房頂,一路跟隨,看著那人一路極其小心的沿著沿路的標誌,走到街口一個巷落的深處,陸灼輕手輕腳地跟去,看著那人在原地站定。
然後摘下頭上的帽子,一頭長髮。
她風姿卓絕地抬起頭,正對著陸灼的方向,挑釁又譏諷地笑了笑。
那是渺渺的臉。
陸灼心裡一涼,然後他解開暗塵彌撒,暴露在女子的視野裡,雙手已經攥緊了彎刀。
渺渺穿著男人的衣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勾著嘴角笑的譏誚又妖嬈:“跟了一路,累不累啊?不過這要比你們追我一路輕鬆多了吧?”
“渺渺?”
“哈——”女子笑了一聲,“我們很熟嘛。”
陸灼想我們可不是很熟?但他心中有愧,面上紋絲不動,嘆了口氣:“在白帝城外的也是你?”
渺渺不置可否地笑著。
“殺了那些村民的也是你?還有——”
“還有打傷那個小唐門的,也是我。”女子接話道,臉上顯出得意之色。
陸灼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沒打算殺他,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女子揚眉詢問,“你又怎麼知道,他現在沒死呢?我的毒,你找人解的很隨意嘛。”
陸灼無話可說。
他對這個女子滿心的愧疚,但是他說不出來,說出來了,想必對方也不會接受。
“我今天不殺你。”渺渺慢悠悠地說,笑的十分愜意,“我們……龍門再見怎麼樣?”她退後兩步,一個起手,打算離開。
話還未說完,忽然聽到遠遠一個聲音直衝而來。
“鶴——歸——孤——山——”
然後兩道影子迅速出現在他們面前。
葉別南那一把重劍直接將這巷落的房屋毀了大半,李倏一柄長槍直刺而來,渺渺神色不動地笑了笑,雙手握了把什麼全部灑出去,趁著三個人抵擋之時,她迅速躥上屋頂,淡淡地說:“又有幫手?下次在龍門,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轉身飛離。
她扔出的蠱蟲叮叮叮全部打在葉別南的重劍上,李倏上馬想追,陸灼伸手攔下他,搖了搖頭:“算了,反正還會再見的。”
“陸灼,這天一教的女子和你有什麼仇?”葉別南問。
陸灼哭笑不得:“說來話長。我倒是想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準備回谷,忽然看到天一教的標誌,就一路跟過來了,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了你。”李倏解釋道,“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找個地方坐下,我和你們細說。”陸灼說,心裡有一點擔憂始終未化開。
渺渺說唐默中毒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本來貿然離去他現在已經後悔,又知道了渺渺或許留了一手,陸灼更是煩躁,恨不得馬上衝回唐門見他。
這事真是他錯了。
第8章 第八章
四日後,陸灼一行人趕到龍門荒漠的惡人谷據點。
大漠上起了沙暴,吹得漫天都是斑駁不清的黃色,谷中人多半都用紗巾圍著口鼻進出,神色都有點灰敗,被風沙吹的沒了脾氣。
陸灼騎著駱駝遠遠走了一圈,在旋轉而起的風幕中竟然還能準確地識別出方向,韁繩上的金鈴聲不疾不徐的響著,他神色和馬匹的步伐一樣悠然,帶著兜帽,一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