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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世界上除了上官水水又還有誰能接到這樣一個痛哭的電話,也不怕費周折就折騰過來了。

葉晨一口一口機械地吃著,食之無味,可確實也有些餓了,真相之殘忍梗在喉中,她長嘆一聲,稍微活過來一些,上官水水接過她吃了一半的碗走向廚房,灶門前坐著老太太,老太太家還燒柴火,火光印著那張滿是褶子的臉,老太太抹了抹臉。

上官水水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將溼掉的褲腿挨著灶門,老太太的眼珠一轉也不轉,盯著那灶門裡的柴火,有些混沌,“小晨沒經過什麼事兒,發生那事兒的時候她還太小了,只是害怕,棺材嘛,燭火嘛,穿著像模像樣的道士做著法場,其實不僅是小孩兒,人這一輩子都是對陌生的東西感到害怕,自那之後,她也沒再經過什麼大起大落了,她爹帶著一輩子也無法消除的愧疚儘可能地寵著,就算把她寵成個敗家子也毫不在意,只要她開心就好吧,能把她媽那一世也活了。”老太太明確地知曉著一切,說葉天霸寵,她何曾比葉天霸弱,學習不好,沒事,一個像樣的大學也沒考上,沒考上就沒考上吧,畢業之後也成天玩,讓她玩。於是,葉晨在這樣的守護下一帆風順地度過了二十多年,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二混子。

到半下午的時候,雨終於停了,葉晨也稍微有了些力氣,掙扎著起床,卻讓上官水水陪著她一起去看看她媽,榮卿卿遠遠地跟著,剛下過雨,半山上,路滑,墳前昨日燒過的紙錢黑呼呼地堆在那兒,她伸手撫了撫碑上的樹葉,抽了抽鼻子。

一天的時間,卻像過了好多年,好累好累,她總算是明白了這麼多年為什麼葉天霸這樣執念,這樣悔恨,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像外婆那樣恨老頭子,要是他不是徹夜賭牌不著家,她媽也不會天不見亮迫不得已去賭場找他,可是她要怎麼恨他?這二十多年,葉天霸又對外又對內地照顧她,他是她今生最親的人了,一滴雨水啪的一聲從樹葉裡滴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她仰了仰臉。

上官水水把手放在她肩頭,捏了捏。

“她在找我爹回家的路上被人性。侵了,不知是反抗還是什麼,那兇手把她給殺了,還沒來得及處理屍體就跑了,她被扔在馬路邊,被一個開了夜車的,閉眼不知開了多久的卡車司機壓了上去。”她聲音低得都快說不下去了,上官水水從後面抱著她,溫柔道,“別說了,不說了。”

葉晨發洩之後倒是平復了些,陳年的往事像一潭放在酒窖裡的酒,她以為不過就是一潭普通的酒罷了,帶了些年份,想來會有些悵然,可卻哪裡知道,當她爹還有她姥帶她去揭開的時候,裡面竟然是一潭血水,還生了蛆,慘不忍睹,只是不管這是一潭酒也好,蛆也好,她媽也不會活過來了。

葉晨無力地靠在上官水水身上,拽著她的衣袖。

上官水水也沒怎麼問,只攬著她,在山上呆了好一會兒,相顧無言。

時間就那樣靜靜的,上官水水發現此時的葉晨尤其脆弱,或許她從來都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想念她的母親,上官水水一直那樣陪伴她,當文字語言的安慰都蒼白無力的時候,也就剩下靜默的陪伴了。

第32章

基本上;一個普通人一輩子的好日子和壞訊息總是此起彼漲地出現在生活裡,時而在天上;時而在地獄,而葉晨活了25年基本都過的好日子;言藹霖;卻總是在壞訊息裡苦苦徘徊掙扎。

傍晚的安鎮還未到夜裡八點就已寂靜;家家戶戶關了門,有些家裡半掩著房門;屋裡亮著燈,偶爾傳來電視劇的聲音和小孩的打鬧聲,那是葉晨最為期待的現世安穩。

葉晨很聽上官水水的話;晚飯好歹吃了一碗飯;老太太悶悶的,榮卿卿是不敢說話,葉天霸依然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開了酒,老太太家裡都是泡酒,去年門前採摘的桂花酒醇香迷人,可喝到尾,卻有些苦,上官水水努力地活躍著氣氛,細心地一會兒問老太太身體好不好?平時悶不悶之類的話題,葉晨連喝了兩杯之後就有些上頭,望著染髮後的外婆,髮根處又長出了白髮,她緩緩伸出手來握了握老太太早已不光滑的手,只有些粗聲粗氣對外婆道,“你多吃點東西,這兩天什麼都沒吃,光給我夾什麼菜啊,看我都長胖了。”她在那兒胡說八道,可老人家卻很受用,當那層紙被捅破以後,葉晨都沒怎麼和她說過話,她知道她心裡難受,只聽到葉晨那並不溫言細語的關心飯糰梗在喉間,有些難受,有些心疼。

葉晨大口地吃著老太太做的菜,看著滿桌的菜,她也不知道老太太還能吃什麼?老太太牙齒掉了一大半,平日裡都吃一些燉的軟糯糯的東西,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