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以自保,自己卻連守成都沒有什麼把握。在劉琦看來,接掌荊州最合適的人選,非二弟劉琮莫屬。這個念頭並非此時才有,而是自劉琮就任南陽太守後這幾年開始萌生,直至現在他已確信,自己的志向,並不在於此。
從章陵剛踏上歸途,緊接著又有訊息傳來,蔡瑁弒主謀叛,佔據襄陽。劉琦一時不辨真假,但也意識到襄陽城內,定然發生了變故。及至入了南郡,更多的訊息最終證實了劉表已死,而劉琮已釋出討伐檄文,親率大軍自南陽郡直撲襄陽。
擔憂急切的心情變成了憤怒悲傷,劉琦也更加意識到,若不是劉琮,只憑自己恐怕連殺父之仇都無法得報。
而正率部疾行的劉琮,心中想的不止是復仇。
蔡瑁謀反看似突然,卻又有其必然,自己必須從中吸取教訓,否則難保以後不會再次發生類似事件。在此之前,劉琮覺得自己與荊州世家的關係維持的還算可以。但蔡瑁的謀反讓他意識到,表面的和諧並沒能消除世家豪強對於自己的忌憚。推行新政引發的矛盾,也只是外因,真正的內因在於,世家豪強已經習慣了與劉表共治荊州。
強勢的自己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也就不難理解了。
打破了勢力平衡,就必然引發劇烈的衝突和矛盾,用暴力的手段固然能夠很快平息表面上的叛亂,但人的內心又將如何征服呢?
劉琮皺眉沉思,馬背上的顛簸並沒有讓他太過分神,和煦的陽光微暖的春風,也沒有讓他過多注意。
“報!都督,城內密信!”一名騎士飛奔而來,高喊的話語打斷了劉琮的思緒,他抬眼望去,接過那名騎士手中薄薄的信箋。
信是劉備寫的,派人潛出城北上送給劉琮前鋒將士,然後由斥候轉送過來。
劉琮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後,冷笑一聲,將信箋遞給從身後趕到的諸葛亮手中。諸葛遲疑接過,也是很快看完,臉上倒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都督,劉備此舉,可謂一舉三得啊。”諸葛收好信箋,微笑著對劉琮說道。
“哦?哪三得?”劉琮自己只想到劉備以此向自己示好和趁機洗脫參與謀反的嫌疑,聽諸葛亮如此說,便扭頭問道。
諸葛亮策馬跟上,口中說道:“其一,表明其心跡;其二,立平叛之功為資;其三,收攏人心。以亮觀之,這才是劉備最為看重的。”
“是啊,劉備其志非小,客居於此真是委屈了這樣一位英雄!”劉琮揚鞭指向前方,對諸葛亮說道:“當如何應對?”
“自去年起,交州張津便屢次侵犯荊州,何不請他領兵討伐交州?”諸葛亮早有準備,脫口而出。
劉琮聽了之後暗自思量,交州兵微將寡必然不是劉備的對手,以交州貧瘠的土地,稀少的人口,劉備一旦成為交州牧,就如同被關進籠子的猛虎……
不過劉備定然也會看到這一點,想必是不肯待在那裡的。
見劉琮沉默不語,諸葛亮倒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相信劉琮總會做出最為合適的選擇,而自己所要做的,便是將胸中所學施展出來。對於劉備他談不上有什麼惡感,在諸葛亮看來,劉備與曹操並無本質上的不同。
襄陽城內的劉備,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算計,他這會兒還忙著算計蔡瑁呢。
只是在劉備看來蔡瑁實在有些不堪。不過即便如此,劉備還是非常謹慎,他並沒有主動要求出府,相反待在牧守府裡的客院之中,輕易都不出來。然而當蔡瑁要求關羽張飛率部出城迎擊劉琮的前鋒,被二人以各種理由推脫拒絕之後,蔡瑁只能將劉備請出牧守府,親自送往劉軍暫住的軍營之中。
“徳珪勿憂,只是些許前鋒而已。襄陽城城池高大堅固,即便是劉琮親來,堅守兩三個月也沒問題。”劉備騎在馬上,一邊打量著街頭店鋪,一邊對蔡瑁說道。
蔡瑁騎著的是一匹棕色走馬,他此時心亂如麻,愁容滿面,聞言也只是苦笑了兩聲。倒是跟在他身後的蔡興,有恃無恐滿不在乎。
行至北門軍營,遠遠的便看到關、張二將迎了過來。劉備心頭冷笑,面上卻加倍溫和,對蔡瑁說道:“徳珪放心,想來曹操得知此間之事,定然會派遣人馬進攻南陽。彼時劉琮首尾難顧,襄陽城便可無憂了。”
“唉,襄陽城防守之事,全都指望玄德兄了!”蔡瑁抬眼望向劉備,目光中再無往日驕矜,除了哀求還是哀求。之前對於劉備的防範和戒備早已拋之腦後。過得了眼前這個關口再想其他吧。
說話間,關羽、張飛二人已策馬迎到近前,劉備轉頭深深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