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為顯眼,除了東南門的這一盞外,東門和城內也陸續升起了紅色的光芒。自入夜後便潛伏在霹靂車陣地的荊州軍將士們,終於等到了攻城的這一刻。
從那一日在城外突襲益州大營,算起來也有半個多月了。而之所以選擇今夜,正是因為楊懷率領白水軍主力入城。劉琮原本的目的,便是要儘可能多吸引附近的益州軍,如今最大的一路援軍白水軍已經入城,而潛入城內的將士們已經做足了準備,一切都水到渠成,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與益州軍慘重的傷亡相比,荊州軍經過兩次大戰折損的人馬並不多,第一次是因為先發制人出其不意,所以傷亡很小。而第二次雖然看起來頗為慘烈,但是荊州軍先是利用嚴密的陣型和堅固的寨牆進行防守,在擊潰吳懿所部之後很快造成益州軍的崩潰,因此實力保持的相當完整。加之吳懿投降之後統領益州降卒所組成的益州營承擔了許多繁重的體力活,故此荊州軍戰力不但沒有降低,反倒因為連續的勝利而愈發增強。
至於張任率部夜襲一戰,對於以弓弩為主的荊州軍來說,傷亡就幾乎可以不去計算了。
當然今夜攻城之戰,劉琮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只是他必須坐鎮大營,不能親自率領明光騎衝殺在前了。
由於城內益州軍來源複雜,使得城內外的聯絡溝通有了空子可鑽,所以這個裡應外合內外夾擊的攻城戰略才有機會得以實施。劉琮雖然並未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潛入城中的荊州將士身上,但他很清楚,若想在短期內攻破成都這樣的堅城,唯有采用這樣的方式,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畢竟此次入蜀的荊州人馬還沒有多到能夠圍城的地步,而劉琮的目標卻定的很高。
和之前攻略江東時,在決策上顯得非常倉促,但真打起來後穩紮穩打從容推進不同,彼時劉琮在出徵之前就做了要耗費一到兩年時間的心理準備。然而江東之戰自虎林戰役後局勢大變,形勢發展之快連劉琮都有些驚訝。而此次入蜀卻是在提前佈局了近兩年時間,然後在各種因素的推動之下,受劉璋邀請出兵。
從道義上而言,劉琮的所作所為可謂大失人心,不過這個“人心”多半還是指益州,然而劉琮很清楚在這樣的亂世中,任何溫情脈脈都是要不得的,最後撕開這層面紗終究還是要比雙方誰的實力強大,誰的拳頭更硬。
望著在夜空中越升越高的孔明燈,劉琮知道攻城的時刻就要到來,他的心頭不禁也有幾分緊張。此次攻城,成敗對於雙方來說都至關重要。
當東南門的吊橋緩緩放下時,還是將城頭附近計程車卒給驚醒了。畢竟那絞車釋放纜繩時的“咯吱咯吱”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刺耳。
“什麼人?”一名什長大喊一聲,提著環刀便向絞車處衝了過來。然而還未等他看清楚到底是誰,一把鋒利的短刀便從黑暗中突然刺出,扎入了他的脖頸之中。
環刀從無力的手掌中掉落在城頭上的青石上,發出“噹啷”一聲脆響。
緊靠在殘破不全的垛口處睡覺的益州士卒,此時多數都已被這名什長的大喊聲所驚醒,看到什長捂著脖子栽倒在地,而他身前那幾個人已亮出了兵器,任誰都知道不對勁。
“不好!吊橋已經被放下去了!”有人打著火把向城下張望,頓時大驚失色。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放下吊橋的數十名荊州將士,如同下山猛虎般衝了過來。而對面已經有所戒備的益州士卒,雖然反應有快有慢,但還是很快與之廝殺起來。
城頭上的異動很快波及到了城下。然而未等城下睡眼惺忪的益州將士搞清楚狀況,就聽城門正在緩緩開啟。
“怎麼回事?城樓上怎麼打起來了?”一個益州別部司馬揉著眼角,仰面向城頭上望去,及至聽到開啟城門的聲音,他立即臉色一變,大聲喊道:“誰敢擅開城門?”
從他身邊匆匆跑過的一名偏將怒喝道:“還愣著幹嘛?快帶兄弟們去奪回城門!”
那司馬下意識的應了,隨手抓過一個士卒問道:“可是荊州軍攻上城了?”
士卒哪裡知道?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這名司馬將他放開之後,扭頭望向附近的城門,臉上陰晴不定。他出身世家大族,麾下兩百餘士卒其實就是家族中的佃戶和門客,還有些親戚在內。這幾日族長派人暗中傳話,讓他不要凡事都衝在頭裡,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總之一句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傳話那人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意思,這名別部司馬的神色越發猶豫。其實不用族長派人來說,他自己也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