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部分

危險,就對自己的能力增強一份信心。這又剌激他去投入到下一場危險之中。”

2月11日夜,我第二次拍到“愛國者”導彈劃破夜空迎擊“飛毛腿”。前一次我用萊卡M4+35mm鏡頭f1·4,1/2秒拍到的“愛國者”導彈劃破長空的道軌跡由於太短,被新華社攝影部值班室的老歐槍斃。在電話裡,老歐說若用B門會更好些,但叮囑我千萬別再站在樓頂上拍導彈了。可我賊心不死,這次還用萊卡M4+35mm鏡頭f1。4B門,總算拍到了這一恐怖的夜景。

等警報解除,文字記者朱界飛跑過來看我是否肢體完好時,我早已衝完膠捲並放好了一張傳真照片。放照片時我故意讓底片藥膜朝上,這樣放出的照片就成了一張影像相反的照片,使讀者無法正確判斷“愛國者”導彈的飛行軌跡,以推算出愛國者導彈的位置。來不及關閉放大機,我和文字記者朱界飛跑到一樓大廳,他去檢視外國通訊社如何報道剛才的空襲,我則提著美聯傳真機衝進新聞檢查辦公室。令人遺憾的是辦公室空無一人,估計躲避空襲的檢查官還沒從避彈室回來。我拎著水淋淋的照片,衝到電話機旁,邊裝我的美聯圖片傳真機,邊撥008613073642北京新華社,我朝聽筒中的袁滿恕吼:“袁滿,快收!”美聯社傳真機飛速旋轉起來,水珠灑了我一眼鏡,我終於大鬆了一口氣。因為這種老式的美聯圖片傳真機沒有監控,滾筒一轉誰也看不到滾筒上發的是什麼東西。我將幾張前一天透過檢查已蓋章簽字的照片擺在一旁,似乎傳真機上傳的是它們中的一張。我提心吊膽地守著我的寶貝照片。可就在這張“愛國者”截擊“飛毛腿”的照片即將傳完,滾筒行將停下來時,一名新聞檢查官突然撞了進來。他走到我面前,隨手翻看我扔在桌子上的照片,笑著問我為什麼拍了這麼多男女士兵接吻、摟抱的照片,我說因為我還沒有女朋友,挺羨慕他們的。說話時我的心已提到嗓子眼。在這關鍵時刻,一向穩重得讓我著急的文字記者朱界飛搖搖擺擺的進來了,我頓時象老羊倌見到了毛主席。我面帶微笑不動聲色地用中國青年報的語言快速地說:“快他媽讓他走,我要河北省‘完’縣了。”朱界飛手持稿子,指指點點把眼前的瘟神請了過去。我的圖傳機也恰在此時嘎然而止。待到這位檢查官回過身來看我的,我早已換上了另一張照片。就在我得意忘形跑回住所時,現實殘酷得讓我流淚。我剛才忙於放照片,把那張水淋淋底片始終藥膜朝上地卡在放大機集光箱下,現在已烤得起了泡。可我硬挺著沒趴下。我記得1944·6·6諾曼底登陸時的羅伯特·卡帕也碰上過這麼一回。

三十三、再見巴格達

5月7日,我終於得到了伊拉克政府簽發的離開伊拉克的特許證和路條。在此之前,辦理離境申請足足花費了我兩個多星期。由於伊拉克的藥品試劑嚴重短缺,單是血樣檢驗就得等10天。

可約旦駐巴格達使館的一位小姐拒絕給我辦理過境簽證。原因僅僅是幫我辦手續的老朱對她叫了聲“夫人”。幸虧老朱應變能力極強,馬上感慨道:“我真沒想到至今還沒有一位男子有幸娶您這樣的美人。”黑胖小姐立刻轉怒為喜:“現在就籤。”

由巴格達到安曼的公路是伊拉克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通道,長約900多公里,由東向西穿過寸草不生的大沙漠,西方記者稱之為“死亡之路”。

沿途被炸燬的公路已被清理,一些彈坑也被填上新鮮的黃沙土。被炸燬的汽車殘骸堆在路邊鏽成一團烏鐵。我們嶄新的“巡洋艦”雖然輕快,可因為是新車,引擎耗油極厲害,才跑了一半路,車頂四大桶備用汽油就已見底,此時離約伊邊境還有上百公里。為了節油,我們不敢開空調,撲面而來的熱風至少有50℃,太陽照在沙漠上,朦朦霧氣中,遠處忽然出現一片碧綠的湖泊,使人弄不清太陽在天上還是地下,其實這全是幻覺。

車到卡迪西亞邊防站,我和司機小朱四處找人買油,回答都是“麻庫”(沒有),正在走投無路之際,發現一輛掛著使團標誌的“賓士”。一打聽,是斯里蘭卡駐伊拉克大使的車。大使爽快地命令司機立即給我們抽油,並堅決拒絕收款,只肯接受兩罐茶葉。他說:“互相幫助,友誼第一。”

駐安曼使館的小李曾在敘利亞留學,說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有他送我到安曼阿麗亞機場,辦理各種手續格外順利,直到衛星廳的第三道安檢,小李才被擋在了線外,高大魁梧的邊防警察對旅客逐一搜身。我規規矩矩地先把傳真機遞上去,然後是一大摞傳真照片。幾名安檢官員一擁而上,爭相傳看照片,竟把我曬在一邊。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