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並非他們遐想的那樣。
“你這死丫頭!終於捨得回來了!”剛關上門,碧娘臉上的笑意便換成了怒意。
溫十香被她猛的一甩,撲在桌子上,擱到了胸,一陣發疼:“溫柔溫柔!碧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了!”她慢慢站起身,一面摸了摸胸口,一面看向那妖嬈的美人。
碧娘也看著她,看見她臉上淺淺的笑意,還有眼底的溫柔,她的心也忽的柔軟下來。
“我還以為你隱居去了,打算這輩子再也不回來了!”她說著,步到桌邊為十香斟了一杯熱茶。一如往日,遞到她手裡,看著她品下一口,方才在旁邊坐下。
“你這丫頭,怎麼可以一聲不吭的離開長安!你知不知道我會多擔心,知不知道唐笙畫多擔心,知不知道百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她突地打斷了碧孃的話,慢慢放下茶盞:“我怎麼會不回來呢!我爹的冤屈還沒洗掉,我怎麼能安心偷過餘生。”
聽她這麼說,碧孃的臉色忽的凝重起來。五年前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長安。一向清正廉明的溫太師,忽的被查出貪汙了賑災餉銀。這種事,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是證據就擺在那裡,不容任何人忽視。
“十香,你可知道百里辭找了你多久?”饒是溫十香不想聽到那個名字,碧娘卻還是提起了。
果然,那人的面色忽的一變,突然就沉默了。碧娘將她打量一番,看見她白衣髒了,便起身道:“我去讓人給你打點熱水,你梳洗一下。”
溫十香這才點頭:“麻煩你準備一身男裝!”
碧娘笑著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喝茶!”說罷,她便出門去了。溫十香一人坐在這屋裡,看了看桌上的茶盞,又看了看身後的畫屏。忽的心間閃過那道場景,那人光潔的後背,還有那人窘迫的模樣。
——
乘著夜色,家丁們四下去找。百里辭也跟著尋找,依舊沒看見戴綾羅的身影。
一路尋到三春樓後的那條小巷,他的腳步便忽的頓住了。抬頭看了看那高高的院牆,心裡忽的閃過那張嬌俏的臉,腳步便不由得往那邊邁去。
“嘎吱——”房門拉開,男裝打扮的溫十香邁出門來。夜風拂過,這外面可比屋裡好受多了。她提步,步到柵欄前,兩手搭在欄杆上,目光不由得向遠處眺望。
忽的看見院子外躍進一道身影,溫十香的目光移了過去。只見那人從簷下饒了過來,就在他路過樓下的一瞬,溫十香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
底下的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樓上傳來的目光,咻地抬起頭去。
四目相對,溫十香的心猛的一跳,瞬時遠離了柵欄,轉身推門進屋去了。
百里辭也是心間一跳,方才那人!方才那個月色下的身影——
他提步往樓上跑去,循著記憶裡那人方才站的位置找去,找到了那間屋子。他的腳步卻在門口頓住了,始終抬不起手去開門。他的呼吸慢慢變得慌亂,方才那道身影,就在這屋裡吧!是她嗎?真的是她嗎?
“嘭——”房門終是被推開,他緩緩抬眼,卻是一瞬愣住。
只見屋裡的那張桌上,一名白衣的男子正壓著一名身著玫紅衣裙的女子。門一開啟,他們的動作當即停住了。那女子驚訝的向門口看來,看見百里辭時,當即怒道:“你幹什麼?看什麼看啊?”
百里辭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退出去,將門帶上了。他的步子更為沉重,心底劃過一絲失落,慢慢離開。原來是他眼花了,方才那道身影,不是她!
忽的,他腦海中閃過一條人影,又猛的折了回去。
“嘭——”依舊是粗魯的開門方式。
此次,房中卻只剩下那一身玫紅衣裙的女子,那身著白衣的男子卻不見了。看見他又一次出現在門口,碧娘不禁揚唇一笑:“百里夫子,你可真會壞我的好事!”
百里辭卻不理她,只步到那扇大開的窗前,向下一望,卻又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夫子找什麼?方才那個公子已經離開了!都怪夫子前來掃興!”碧娘說著,整理著衣衫,在桌旁坐下。
百里辭卻蹙眉回過身來,看著桌旁坐著的女子,不禁蹙了蹙眉。他這是怎麼了,是五年來的相思湧上頭來了嗎?
“方才多有打擾,在下先行告辭!”他說著,便步出門去。這一次,碧娘跟了出去,看著他步下樓去,從院牆躍了出去,方才回來。
進了屋裡,轉身關上房門,她才對著床下的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