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是躲不過了,南宮火麟鎮定了一下思緒,提上一口氣習慣性地一個一個打量對方的臉,掂量實力,準備應戰。
然而這一打量,卻看到他們臉上不單單是落井下石的得意,還隱隱掛著另一種神色。
他還未來得及細想,第一個人就凶神惡煞地衝了上來。
本能地仰身躲過一拳,繞道那人身後找到空隙一拳打過去。
他生了奇,這空隙也太過明顯了,若是對敵時被他看到了自己的屬下這般大意,必是要拎回去教訓一番才好。
而且那反將一拳,也打得太輕鬆了,對方似是迎著拳頭衝過來,又猝地摔倒地上的。正奇怪,第二個人又過來,同樣地好打發。
一連上來十多個人,有的兩三招,多的也不過四五十招,皆是被打翻在地的結果。
南宮火麟明白了。
就在這時,紀如剛喊道:“管他的,一起上!”
三十多個人同時衝上來,每一招,都是自動往南宮火麟的拳頭上送上來。南宮火麟明白了他們在演 ,不但在演,還演得真實,就算他不出力,他們也一個一個義無反顧地撞上來。整個場面顯得南宮火麟以一擋百,氣勢絲毫不減當年。
紀如剛趁亂摸到他耳邊:“周圍有埋伏,恐是找你尋仇,演場戲嚇嚇他們。”
南宮火麟心裡甚是感激,兄弟們知道他的脾氣,斷不肯接受他們貿然出手相救,再說,救得了這一次以後怎麼辦?所以他們只好等在這城門口,演場好戲給埋伏之人看,讓他們不敢輕易行動。
“老大保重。”
“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老大記得還回來找我們!”
“終有相聚之日,一起喝酒啊!”
“老大剛才得罪了!”
“連嫂子也一起得罪了別怪我們!”
“吐痰是真的,誰叫你上次罰我蹲馬步,自己卻跑去金鈺庭喝酒忘記了,害我蹲了一晚上!”
……
兄弟們也趁機在他耳邊紛紛“道別”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藏在喝出的一招一式之中,說畢,皆一個個慘然倒下。
南宮火麟不忍心,他們卻一個個往拳頭上送上來,堅持拳拳到肉。最後,南宮火麟只好閉起雙眼,一拳一腳只憑感覺,因不再想看到他們的慘樣。
不久的功夫,南宮火麟便終於成功“解決”掉所有人,在一地的哀叫和咒罵聲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尋仇之人也沒有再跟上來。
在這一刻之前,他從來沒有喜歡過紀如剛這個人,他沉默寡言,刻板固執,遠不如海桐豪氣干雲,親切耿直,與自己合拍。
就在方才,他還真相信了紀如剛是小人得,志落井下石。
而此刻,他羞愧地只想一頭撞死在紀如剛的斬風刀之下。
也許一直不肯接受紀如剛,也是因著他一直不肯接受海桐的離去。
他始終不願意將海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空出來,給另外一個人。
可到了現在,他只能把放得下的,放不下的,不得已統統都放下了。
“嫂子……”他忽又想到親衛隊剛說的話,抿起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
尹封城在清天洞府第一晚因為太冷,便鑽進雪天鵝的翅膀下,抱著它的羽毛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全好了,不得不感嘆這靈獸愈傷的本事。
身上的傷好治,心裡的傷,卻沒有辦法能夠填平。
她還是會無數次地從噩夢裡醒來,無數次地預演著怎麼把南宮雲霆千刀萬剮,無數次跳到冰冷的水裡自殘自虐。
但每次經不住回憶的折磨,想要自絕於世的時候,腦海裡總會不自覺地出現那個尹府高閣上一把抓住自己的大手。想到那隻大手,便會稍稍生出些溫存,生出些留戀人世的念頭。
好在那些鬱郁的情緒,遠不像憋在尹府的瓊樓高閣時那樣的嚴重了。
這裡天高地闊,靈氣逼人,清朗爽闊,實在不是淤積陰霾情緒的地方。
而且由於這裡極其寒冷,尹封城整天忙於找尋任何的辦法,使自己暖和起來。窩在羊皮裘裡,或者躲在雪天鵝的翅膀下,終歸不是長遠之計,她只能靠不停的運動,或者打坐調息運氣,讓自己慢慢掌控自己的身體,不被這惡劣氣候所打垮。
除了氣候,伙食也是一大困難。
儘管洞內有生火打漁的用具,但尹封城一時還不太會使用。
雪天鵝時常帶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