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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福田雙排追著前車後尾的小紅燈在迷霧中慢慢地向前移動,又向前行駛了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突然間,見前面的集裝箱車一拐彎開上了右拐的彎道,車速也加快了起來。透過車窗向外看,公路兩邊隱隱現出兩行高擎的昏暗的路燈,路上還有些許零落的行人在路邊穿行。再向四周望一望,只見馬路兩邊好象有很多高聳的樓房隱沒在迷霧之中,樓房裡的燈光在迷霧中時隱時現。

見此情境,柳雲濤忙道;“可能快要到了,咱們下車問問路吧!”四個人剛剛跳下車,正在馬路上東張西望,龍永泰又打電話來問詢。柳雲濤手裡攥著手機在馬路邊徘徊著,怎麼辨認也和龍永泰說不清自己停留的位置。正當他急得在馬路邊上打轉轉的時候,馬路對面來了一位推著腳踏車夜行的青年女子。這時,柳雲濤就象是遇到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三步並做兩步地跑上前去大聲呼喊道;“小姐,小姐,請幫幫忙,我們迷路了。請您講一下電話,告訴我們的朋友,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

青年女子受了一驚,遲疑地接過手機,和龍永泰對講了好一陣子,才講清了當時貨車停留的位置。原來,他們停留的位置和龍永泰的住所相距還不到五公里。龍永泰在電話裡大聲地命令著;“柳哥,你們千萬別動,我馬上駕車去接你們。您可千萬千萬別動,啊!你們要是動了現在的位置,我就找不到你們了。”

足足又等了半小時的時間,一輛緩緩駛過的黑色皇冠牌轎車停到了福田雙排的旁邊。接著,龍永泰那高大的身形就從車裡跳了出來。柳雲濤和梁金鵬等四人趕忙跑上前去和他握手,大家的笑聲在濃濃的霧色中響成一片。

大家笑了好一陣子。龍永泰把梁金鵬、柳雲濤二人拉到自己的轎車裡坐下,親親熱熱地問道;“都餓壞了吧,咱們領著兩位師傅先去吃飯吧!”

北方的飯店不同於南方,吃飯都是按鐘點的,絕大多數飯店,不管是大飯店,還是小飯店,多是過時不侯。這時,已過午夜時分,要在大名鼎的青島找個安安穩穩吃夜飯的地方,簡直比豬八戒生孩子還難。龍永泰領著柳雲濤、梁金鵬四人沿路找尋,一連找了好幾家飯店,都是閉門不納,搞得大家很是喪氣。直到找到第五家飯店,店主正張羅著關門,幾個人好說歹說總算是給湊了一餐飯。飯局一開,大家就又七嘴八舌地開啟了話匣子,談起這一路上的坎坷遭遇;張鐵鎖,劉金明二人均感憤憤不平。劉金明十分忿氣地說道;“我們哥倆都是在部隊搞通訊的,都受過特訓,辨認方向認路可稱得上是一絕;他媽的,想不到今天栽了這麼個大跟頭!”說得大家鬨笑成一片。

龍永泰聽說劉金明、張鐵鎖也當過兵,又同屬廣州軍區所轄,便“戰友,戰友”地叫著和他們倆人親熱起來。大家剛剛湊到一起,談興正濃,飯店的服務員卻頻頻前來催著給上飯,搞得大家很是掃興,胡亂喝了幾杯酒,吃了點便飯就出來了。在去賓館的路上,柳雲濤品評道;“青島現在這麼繁華開放,怎麼連個通宵營業的飯店都沒有,真是比著南方差遠了!”梁金鵬笑道;“不用比南方,我們市的‘好吃街’就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營業。現在的經濟活動這麼活躍,南來北往的人這麼多,如果在這開發區裡開個通宵服務的飯店,準火!”

梁、柳、張、劉四人已有將近兩天兩業夜沒有好好地合過眼,都是疲憊已極,到了賓館後躺到床上就都呼呼地進入了夢鄉。直到第二天吃中飯,才被龍永泰請了起來。大家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夜半天,誰也沒把昨天的爛事給忘掉,開口閉口還是那黃土斷路,張嘴閉嘴還是那場迷天大霧,說起來個個津津樂道,簡直就成了中央電視臺的“焦點訪談”了。

吃過午飯,張鐵鎖和劉金明二人先行告辭。因為他們回去還有新的運輸任務在等著。他們現在已吃不上“鐵飯碗”裡的“大鍋飯”,要靠自己動手來掙飯吃,時間是耽擱不起的。梁金鵬和柳雲泰因為還有事情要交待,便留了下來。

當天早晨,由於青島沿海又起了大霧,機場能見度太低,松尾先生乘坐的班機又沒有按計劃降落下來。因為沒有太著急的事情,梁金鵬和柳雲濤又美美地在賓館睡了一個下午。

由於路途上的耽擱,金鵬麻紡公司承做的“防水麻袋”樣品整整晚交了兩天,柳雲濤擔心交期不保,會造成出口貿易的糾葛,故晚上在一起吃飯時便向龍永泰問及此事。龍永泰滿臉得意的誇耀道:“這回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由於連日來天降大霧,到今天算起松尾先生已按既定計劃晚到了兩天,這個耽誤的時間該由他們自己來承擔。我現在還要倒打一耙向他們興師問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