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換身軀一震,道:“世子誤會了,老朽怎敢。”
殷松風道:“那位姑娘是誰?她欠了你多少銀子?”
金不換吶吶說道:“她叫黃瑜,是血刀門的傳人。”
殷松風啊了一聲,道:“血刀門的傳人?恁你這金不換就能夠擺平人家?”
金不換尷尬的一笑道:“是兩位小妾幫忙,否則她怎會上當!”
殷松風哼了一聲道:“這就是了,她中了什麼毒?”
金不換道:“先吃碎心散,後吃洗髓丹。”
殷松風道:“為什麼?一次下毒還不夠麼?”
金不換就將下毒經過扼要敘述,然後咳了一聲道:“老朽已是騎虎難下,才做出此等趕盡殺絕之事……”
殷松風道:“帶過來讓我瞧瞧。”
金不換應了一聲,立命五夫人將黃瑜抱到殷松風的馬前。這位血刀門下,此時蓬首垢面,滿身泥汙,形狀狼狽已極。
殷松風要五夫人代她攏上秀髮,抹掉臉上的泥汙,這位情有獨鍾的王世子,竟然雙目大張,瞅著黃瑜的粉頰,呆然的發起怔來。
他原以為雲裳是天地間靈氣所鍾,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了雲裳,天下女人都不堪一顧。
但黃瑜的粉頰,似乎是天際的月、雪山的冰、春天的花、冬天的霧所構成,她美極人間,卻又冷逾地府,這種女郎,才是真正超凡拔俗,蓬萊仙品。如果能有這麼一個粉紅知己人生還有何求?
於是他雙腳甩鐙,伸手一撈,一往一返,疾如閃電,人只感到眼前一晃,他已將黃瑜帶到馬匹之上了,跟著雙肘一叩馬腹,揚起一股塵土,在急驟的蹄聲中,傳出一陣低叱“限二更之前將解藥送到王府……”他便挾著黃瑜絕塵而去。
在開封皇城東端,距鐵塔約莫半里之處,聳立著一幢美奐美崙,偉岸無比的建築,那就是武威王府所在地。
在王府西南一角,古木參天,紅樓掩映,景物清幽已極此時正是更鼓初傳時分,環玲叮噹之聲,不斷由紅樓之中霜出。這幢王府內眷所在,像是發生了什麼事端。
紅樓底層燈光輝煌,王世子殷松風在皺眉呆坐著,他身旁侍立著兩名侍衛模樣的大漢,及三名美麗的丫環。
良久,一名身著長衫,年約六旬的老者,由樓上匆匆奔來,他向殷松風躬身一禮,恭聲道:“稟世子……”
殷松風道:“怎樣?”
長衫老者道:“連吃金不換送來的兩種解藥,似乎都至不對症……”
殷松風霍的立起,厲聲道:“將金不換給我抓來!”
一名侍衛應聲退下,殷松風回頭對長衫老者道:“走,咱們去瞧瞧。”
在繡廉深垂,蘭香細細的一間深閨之中,銀燭高燒,照得滿室通明。
緊靠梳妝檯前,是一張錦被繡帷,華麗無比的牙床,一個冷豔絕俗的紅衣女郎,正秀目向他敬禮,他那森冷的面頰之上,顯出一片沉重之色。
他輕輕走到床前,目射奇光,凝視著紅衣女郎略顯憔悴的粉頰,良久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嘆。
紅衣女郎雙目倏睜,向殷松風冷冷一瞥道:“你是誰?”
殷松風道:“我叫殷松風。”
紅衣女郎道:“是你將我帶來此地的麼?”
殷松風道:“是的。”
紅衣女郎道:“為什麼?”
殷松風微一錯愕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紅衣女郎道:“這是什麼地方?”
殷松風道:“一待姑娘傷勢好轉,你就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姑娘吃過解藥。傷勢還是沒有起色?”
紅衣女郎一哼道:“金不換何等狡詐之人?他豈能將解藥隨便給你!”
殷松風面色一變道:“我倒要看看金不換長了幾個腦袋,海師父,你再去瞧瞧。”
長衫老者名海山,是王府的護院,他正要應聲奔出,適才去抓金不換的那名侍衛在房外報告道:“稟世子,金不換到。”
殷松風向紅衣女郎一頷首道:“姑娘安心靜養,我去問問金不換就來。”
語音一落,立即匆匆下樓而去。
紅衣女郎目送松風的身影消失,才回頭向一名丫環道:“這位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丫環道:“小婢名叫文蘭,姑娘今後就叫小婢的名字好啦,千萬不能那麼稱呼。”
紅衣女郎向另一名丫環道:“你呢?我該怎樣叫你?”
那名丫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