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屈伸,輕輕的彈在了銅雀之上。
隨著這個動作的完結,符咒上最後的亮光跳了一下之後,消失了。
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風照樣吹著,空氣中飄落的灰塵開始繼續緩慢的落下,整個巨大的結界消失了。
銅雀的速度隨著結界的消失變成了一道流光,然後無聲的碎裂,在蕭楚澤最後的那一指之下,無聲的碎裂了。
七海厄的身形急退,踉蹌的向後撤了兩步之後,看著片片碎裂的銅雀發出了一聲哀嚎。
寄託著往昔記憶和情感的那把刀碎裂了,他開始發狂。
肩膀上的傷口開始快速的蠕動,骨骼對接,在一息之間癒合了,白色的骨質從他的領口開始向上蔓延爬行,如同倒流的泥漿,慘白的顏色令人心悸。
畫室終於抽出了那一張卷軸,甚至來不及展開,一直追求者藝術的畫師奮起了最大的力量將自己卷軸重重的折斷。
一個穿著深綠色軍裝男人的虛影從畫卷裡鑽出,朝著蕭楚澤笑了笑,然後一陣奇異的波動傳開,紙張撕裂的聲音發了出來。
白光閃過,七海厄,畫師,無傷,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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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攔下他們麼?”片山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問道,肩膀上的傷口對於他來說似乎只是幻覺一樣。
“不需要,你何曾見過我殺人?”蕭楚澤束手而立:冷靜的叼著煙桿:“何況那個畫畫的小子接著自己的畫借用了納辛爾德的力量,我總不能這麼不給面子吧?”
“那玄武的死?”片山問道。
“別讓眼睛欺騙你。”蕭楚澤伸出煙桿指著樓梯上玄武的屍體說道。
第二十五章 順風車
在莫名能量的驅使之下,無形的絲線從半空中凝結而出,慢慢的垂下之後接在了玄武的殘肢上,然後原本已經不動了的屍體開始慢慢的動彈起來,向一起拼湊著,五六根手指,兩個手臂,內臟和下半身在地上亂跑著,能嚇壞人的場景出現了。
無形的絲線將那些殘肢吊在空中,將玄武如同布偶娃娃一樣拼湊起來,到最後變成針線一樣的東西縫緊了傷口,就連被損壞的傀儡娃娃都沒有放過,玄武的身體隨著拼湊完整開始僵硬的動彈起來。
如同壞掉的玩具一樣發出了咔咔的聲響,玄武顫抖著,蹣跚的走動了兩步,扭動了一下脖子。
睜開了充滿暴戾的眼睛。
“那個人呢?”
隨著他背後空氣的暴動,黑色的洞穴出現了,被囚禁在裡面的傀儡們從黑洞裡伸出了手臂,試圖抓住什麼東西。
“走了,我們也該走了。”老人絲毫沒有畏懼他的暴戾,拍了拍他的腦袋之後掌心對著黑色的漩渦用力握緊,隨著五指收緊,黑色的漩渦崩潰了。
“別生氣,東京有更好玩的東西。”蕭楚澤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玄武的口中不斷的自言自語,根本沒有看蕭楚澤一眼。
“將來碰到隨你。”蕭楚澤牽著玄武的手走上了樓梯,背後跟著微笑的片山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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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光消散之後,無傷覺得自己終於從攪拌機裡出來了,再也忍不住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開始乾嘔。
等他再次恢復過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一片荒野之中。
“我靠,我又穿了?”
他自言自語的看著周圍荒涼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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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一點。”畫師一拳打在了憤怒的七海厄的腦袋上,非但沒有打疼他,而且還把自己的指頭弄得疼的不行。
七海厄喘著氣,閉上眼竭力的控制著自己暴漲的能力,開始慢慢的壓制著。
隨著能力一點一點的被壓制回自己的身體,已經蔓延到了下巴上的白色骨質東西慢慢的退回了領口。
“不跟他見面麼?”畫師揉著自己的手掌看著遠處無傷的人影說道。
“不了。”七海厄目無表情,手指握緊了銅雀的鋒刃,一滴一滴的鮮血從殘缺的刀身上滴落:“我怕見面之後我會殺了他,為了救他,銅雀都毀掉了,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哎,不就是一把刀……”畫師嘆息著,在七海厄充滿殺意的眼光下頓住了。
“走吧,去東京,總有一天我要宰了那個老兔子。”七海厄小心的收起了刀柄。
“可惜了我那張給牢頭畫的畫啊,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