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在變的。或者說,人有時候是把握不住自己的。
我划著船去水廓中學報到。小船是我的父親的。我的父親這個時候已經不做大事了。特殊時期,革去了我父親的一切。也革去了我母親的命。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再在那個方家舊宅住了。這個時候,我們一家住在蚌蜒河岸邊的一個茅屋裡。那個茅屋蹲在蚌蜒河的岸邊,像一條可憐的黑狗。小船是我父親現在用來擺渡的。我的父親現在是一個可憐的老艄公。你很難想象,一個很有才氣的轉業軍人,除了能寫一手很漂亮的文章,還能吹拉彈唱,娶到了像我媽媽這樣的城裡女人的男人,現在已經淪為一個可憐的艄公,而且沒有半點好起來的指望。
我把我的書籍、生活rì用品還有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到了我父親的小船上。我划著船去報到。我要告訴你的是,生活現在已經讓我學會了很多東西。我已經會駕船,技術也已經相當高超。我很小就會了。那時我剛剛小學畢業。父親如果正忙著,對面有人喊著要過河,那麼,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