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買了一張當天晚上到英國多佛的單程火車輪渡票。
午夜時分,火車載著他回到倫敦維多利亞車站。星期六凌晨1 點,他已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臨睡前他辦的最後一件事是給恩丁發了份電報,告訴對方他已返回,有必要儘快和他見面。
星期六早晨,郵差送來一封來自西班牙南方馬拉加的急件。這封信信封上雖寫著“基思·布朗收”,但信首的稱呼卻是“親愛的貓兒”,原來這是庫爾特·塞姆勒的來信。他扼要地說明已找到了一條船,是條由20年前在英國出廠的漁輪改裝的遊艇,船主是英國人,船是在倫敦登記註冊的,掛著英國旗,全長70英尺,載重80噸,船中央有個大艙,腹部還有個小艙。雖說這是條私人遊艇,但可以重新登記為沿海貨船。
塞姆勒還提到這條船目前正以20000 英鎊的價格拍賣,船上有兩個船員可以留用。至於另外兩個船員,他相信完全能夠找到有經驗的老水手代替。
他在信末說明他正住在馬拉加的帕拉西旅館,讓夏農把前來看船的具體日期通知他。
這條船名叫“摩·伊·奧巴特洛斯號”。
夏農和英國歐洲航空公司聯絡了一下,給自己預訂了一張下星期一早晨飛往馬拉加的機票和一張未訂具體時間暫不付款的回程票。然後他給塞姆勒拍了份電報,將自己到達馬拉加的時間和班機航次告訴了對方。
當天下午恩丁在信箱內發現了夏農的電報後打來了電話,大約在晚餐前後兩人在夏農的公寓裡見了面,夏農向恩丁遞上了第三份長長的情況彙報和支出賬目表。
“要想在今後幾周內見到很大成效,你就必須再拿出一大筆錢來,”他對恩丁說,“我們已到了開支主要款項的階段了——購買武器和船隻。”
“你現在急需多少錢?”恩丁問。
“支付工資需2000英鎊,買橡皮小艇和發動機需4000英鎊,買槍要4000英鎊,子彈要10000 多英鎊,總數超過了20000 英鎊。你最好一次給我30000 英鎊,否則我下週還得來找你。”
恩丁搖搖頭。
“我只給你20000 英鎊,”他說,“如果錢不夠,你隨時可以和我聯絡。順便說一下,我想看一看你買的東西,全部加起來你一個月內將花我50000 英鎊了。”
“不行,你現在看不到,彈藥、小艇、發動機等等都還沒買,火箭筒、迫擊炮、自動槍也都在訂貨階段。全部東西都得用現金預付,我在第一份報告裡就向你的同事解釋過此點。”
恩丁冷冷地看著他。
“既然你已花了這麼多錢,最好還是多少拿回來點東西吧!”他暴躁地說。
夏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
“少跟我來這一套,哈里斯,想和我較量的人倒不少,可沒有一個佔過便宜。喂,買船的事兒到底怎麼說?”
恩丁站起身來。
“先得讓我知道要買什麼船,船主是誰,我會從瑞士銀行直接匯款給你的。”
“隨你的便。”夏農說。
他那一晚獨自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早早休息了。明天是星期日,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聽說朱莉婭·曼森已和她父親一起去格洛斯特郡鄉下的別墅了。他坐在那兒喝著白蘭地和咖啡,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暗計劃著下幾周的任務,盤算著進攻贊格羅總統府的情景。
星期日上午9 點左右,朱莉婭·曼森決定給夏農的公寓掛個電話,看看她這位情人是否在家。屋外,連綿不斷的春雨像是一層細細密密的薄幕,罩住了格洛斯特鄉間的景色。她原希望能騎上父親一個月前送給她的那匹駿馬,在別墅四周她家遼闊的領地上盡情地馳騁,藉以抒發她懷念心上的人兒時胸中奔騰盪漾的激情。不幸,這場綿綿春雨使她的計劃成了泡影,她只好在這幢寬敞的古宅內逛來蕩去,聽母親嘮叨為慈善事業捐款的義賣市場和孤兒救濟會的事情。再不,她就乾脆靜靜站在那兒,呆望著花園裡漸漸瀝瀝地落個不停的雨水。她父親剛才一直在書房裡工作著,但幾分鐘前到馬廄那邊和馬伕談話去了。她估計這時如果用過道里的那部分機打電話,準會被母親聽見。於是便溜進空無一人的書房,打算用安裝在那裡的分機給夏農掛個電話。
她剛拿起寫字檯旁的電話聽筒,無意中瞥見寫字檯吸墨紙上散放著一疊檔案,最上面壓著資料夾。她膘了一眼封面上的題名,忍不住信手翻開看了看,誰知第一頁上赫然跳入她眼簾的竟是夏農的大名。她不由得一怔,握著手中仍在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