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還有充滿希望的試探。
‘我們’——陸東躍的嘴角幾不可見地上翹,“確實可大可小。”見她目光驟然璨亮,他頓了頓,問道:“你有想法?”
蘇若童先前心亂如麻,眼前一片漆黑。而陸東躍之前的話彷彿黑暗中的一絲光芒,引得她傾身相撲。得與失的巨大狂喜讓她面對他突然的反問時,一時失語。
陸東躍看著她那漲紅的臉蛋。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那時他剛從部裡回來,聽到西瑤的大嗓門從後花園傳到前廳,一時興起便轉了過去。她當時正聽著西瑤的口令打著倒退,一轉身險些撞上他。那時天正冷,她穿著雪白的兔毛外套,連耳罩也是白茸茸地。
他覺得她就像一捧團絨絨的蒲公英,於是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西瑤很喜歡她,自那以後時常帶她來家吃飯。漸漸地,葉行楚替代了西瑤送她回家,爾後便是所有人默許的出雙入對。不難想象出這是誰的授意,父親是念舊的人,對同袍託孤的兒子的拂照連他這親生兒子都嘆而不及。而這樣單純的女孩確實很適合性格溫和的行楚,父親的想法是對的。只是——
他以食指輕敲著桌面,見她依然有些呆滯地看著自己。在來之前他曾經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要有耐性,隱忍許久按捺不發為的就是最後時刻的一擊必中。
他在等她開口。
蘇若童乾嚥了一口唾沫,啞著聲音問道:“如果是需要錢打點的話,我可以想辦法。”
“如果只需要錢,你又何必來找我?”他的嘴角微沉,“別在我面前玩這些小花樣。”
蘇若童原本麵皮就薄,聽到陸東躍這麼說頓時只想把腦袋夾到地縫裡。她的朋友不多,也都沒有能力活動父親這個案子。陸伯伯雖然身居高位,可他性情剛直是出了名的,她求到他跟前也未必有用。
陸東躍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看腕錶,黑白分明的錶盤嵌著一圈羅馬數字,分針歪斜,提醒她寶貴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心亂如麻,左思右想也不知該怎麼開口接他的話。
陸東躍的手指在桌上輕點了兩下,“我下午還有個會議,不如再約時間吧。”就在他起身的時候衣袖卻被她緊緊抓住。男人的身體筆挺如松,居高臨下地看著仰著頭滿臉乞求的女孩。
她這陣子肯定睡不好,原本飽滿光潔的面板黯淡了,眼下也有了濃重的黑影。出門前她肯定打理過儀表,可還是心不在焉,連衣領也忘了翻出來了。
他不喜歡她這樣狼狽的模樣。
“陸大哥,求求你。如果有選擇的話,我也不會求到您面前。”蘇若童低聲乞求道,“我爸爸縱然是做錯了事,可是他有意悔改。我們退贓,我們認錯,要處分要開除的也認了。求你們給他一個機會,他這麼大的年紀,受不了牢獄之災……”
陸東躍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慢慢地將她拉起來。再沒見過比她哭得更讓人心疼的了,他想,曾經她在廚房幫忙時不小心切到了手,眼裡也包著一包淚,晃悠悠地盪來盪去。行楚替她拭去了,又忙前忙後地為她清理傷口、上藥。
一雙小佳人,鶯鶯私語,如膠似漆。
帶著些許惡意地,他的手撫上她的臉。如想象中的冰冷溼潤,拇指在要劃到她眼角時突兀地垂下,斜斜地抹過了她的嘴唇。她出門時肯定很匆忙,所以連唇蜜也沒上好,嘴角凝了一塊。她像是驚嚇到了一般,就這麼僵硬地站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珍珠粉色的唇蜜在指腹上捻開,連著心底的慾望也一併被揭了開來。他緩緩地露出深藏的獠牙,“我為什麼要幫你?”見她依然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便傾過身微低下頭,略帶著些惡意地問道:“你是誰呢?”
你憑什麼要求我幫你?我們陸家幫你?
沒等到回應他便拉著她往外走去,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機械地著隨著他前進。一直到車門重重扣上,她才回過神來。陸東躍扣好安全帶,啟動了車子。她慌亂得手足無措,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麼從車上跳下去,但這是陸東躍的車子,她沒膽子。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罩進玻璃罩裡的小蟲子一樣,可憐巴巴地在裡面繞著圈子四處碰壁。
她不知道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而未來又會如何。
車子突然煞住停下,巨大的慣性將她狠狠地甩在車座上。頭暈腦脹之際聽到他冷冷地問道:“想好了沒有?”
她近乎幼稚地反問道:“想什麼?”
“你要付出的代價?”
她不是傻瓜。就算是,到了這地步也該明白這男人要什麼。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