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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多久,也不知外間的天已輪換了幾日,她渾身都不能動,只望著窗格子內隱約透露的亮處,久久的凝視。

一日總有人送來兩次飯食,一口口的喂,是賈沉香。

若她能說話,她真想問一句“紫瀾如何?已過了幾日了。”可面對她的永遠是那一張臉,盡是傷痕,十足的醜陋,一句話都不說。

自此之後,晏元初從未出現,她大口大口的吃,大口大口的喝水,越是困境,她越是要活著。

冷大哥不能死,師傅不能死,她要活著,生命可輕賤,也可矜貴,她還沒到死的時候。

身子越來越重,臉頰微紅,頭燒得糊塗,那炙熱的感覺久久不退,她精通藥理,自知道自己病得不清,如同軟絮,只弓身臥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淚流乾了,臉繃得緊,微微喘息,還是死了吧,可以擺脫黑暗,擺脫這份束縛。

不能,她要去救人,她不能就那麼死了……

感覺有人走近,是個男人,氣息比賈沉香來的濁,難道又是晏元初?她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卻換得來人一笑“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致。”

是孫仲人,微睜雙目,他已點亮火燭,用手緊緊的捏著落琴的臉頰冷冷的說“怎麼了,這就熬不得,你有什麼好,讓主子破例對你,風吹就倒的女人,快說,玄天宗派你來做什麼?”

這就是晏紫瀾愛的男人,她曾為他所說的男兒志在四方而動容,曾為他對晏紫瀾這份認真而感動慶幸,可而今,他早懶得偽裝,不願作假,這真實的奸詐,全然露在面上。

月老祭的綢帶,那丫頭想必還儲存的好好的,這是信物,也是未來的念想,現在想來委實諷刺,可憐她本已殘疾,卻讓最信任、對深愛的男人送了這樣一份大禮,雪上加霜。

她輕輕的笑,似歡喜也似悲傷,燭光下臉蒼白似雪,竟有聖潔之意,讓人不敢褻瀆。

孫仲人一掌打下,那臉面頓時紅印深重,血從唇角流下,她不覺得疼,目光渙散,可心卻彷彿回到了落霞山,兒時的那無拘的嬉戲,笑聲撒落了山頭,她都可以聽到。

“我不是他,從來就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你還不快說。”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惹得孫仲人相當不快,猶豫片刻,從懷中揣出一個瓷瓶,取一物,死命的往落琴口中塞去。

她拼命掙扎,卻抵不過他大力,待吞下,一股濃郁的覆香之氣,是什麼?給她吃得是什麼?

“不說也成,我倒想看看,吃了它,你還能這般硬朗?”

“你瘋了”賈沉香見孫仲人進去那麼久,微有不安,以為他風流的毛病又犯了,遍忍不住推門進來。

見到孫仲人手中瓷瓶頓時失色,高呼道“主子說了,她不能出事,你怎麼可以給她吃這個?”

埋伏

“主子不該心軟”孫仲人拂袖而去,只餘賈沉香一人立著,面目蒼白,觀她神色,落琴便知不妥。

若是藥材,如此覆香濃郁,大多產自邊域的高山,毒物為最多,孫仲人自然不會良善到給自己吃補藥。

她扭動著身子,殷切的看著賈沉香,觀她境遇,也不過是為了孫仲人才甘願供人驅使,同為女子,若她對人還存有愛意,自然不會奸險毒辣到哪裡去。

賈沉香嘆氣出聲,走了過去,對著那啞穴,手猶豫的抬了抬,終不敢造次,低聲說“也該你倒黴,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到此處來。”

賈沉香說罷,正要離開,落琴頓覺胸腹間似被火炙,冷汗如雨,四肢百骸如在烈火中焚燒,她越喘越急,哇得吐出一口鮮血。

人在床榻上翻滾,那陣過去,又是奇冷,像遇數九嚴寒,牙齒咯咯的打顫。

熱一陣冷一陣,均達到了極致,她想喚出聲來,可偏生什麼都說不出口。

是孫仲人給她吃得那藥……

“你怎麼了……你……”賈沉香知道此藥厲害,不料發作的如此急猛,晏元初離開時說的清楚,若她有個閃失,自己自然難脫干係,心中一恨,自然是孫仲人不與自己商量,膽大擅專。

正在心急如焚之際,那床榻上的落琴,已耐不住這冰火兩重的煎熬,終暈了過去。

賈沉香容色急變,慌忙上前探她鼻息,雖然微弱,幸而活著,正欲解開她的繩索,只見外首一聲聲鑼鼓聲傳來,竟是示警之音。

推門出去,東廂不知何故起了大火,愈燒愈烈,竟有蔓延之勢,她哪裡還顧得上落琴的安危,立刻喚人前去救火。

可孫仲人別院,本就是她們聯絡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