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還有其他人在追殺你們!”
凌霄臉色凝重,他知道金說得沒錯,目前的情勢很不樂觀,到越南不過半月已經被襲擊兩次,並且對敵人毫無頭緒。
低頭看著手臂的傷口,凌霄說:“你走吧,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
“你瘋了還是傻了?”金生氣地問。
“別動他,你不想被拖累的話,可以馬上離開,但我不許你傷害他。”
“可笑,難道你還能護著他一輩子嗎?凌霄,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我沒忘。”凌霄點燃香菸,臉上帶著自嘲問:“金,我們這種人有一輩子嗎?你我其實都清楚,或許明天便會死於非命。”
金啞然,眼前的男人讓他感到陌生。從前的凌霄,看似深沈其實單純,他沈默寡言,是因為不善言辭,他冷靜果斷,是因為無所顧忌。
他開始回想自己收養凌霄的原因,是一時衝動,還是早有預謀,或許是因為那雙看著同伴被毆打也毫無波瀾的眼睛。
記得那是在一個陽光暴烈的午後,高溫容易讓人心浮氣躁,金就在那時遇到凌霄。
當時街邊有群人在大施拳腳地教訓兩個扒手,一大一小,年紀比較大的自然首當其衝,被打得最為慘烈。而年紀小的那個,靜靜地躺在地上,金知道他是清醒的,以冷漠的神態傾聽著同伴哀號聲,不反抗也不掙扎。
這個男孩勾起金的興趣,忍不住想要看他臉上出現更多的表情,後來,他們相互憎恨,相互厭惡,又相互吸引。
人和人之間,不是每段關係都可以用語言詮釋,比如他和凌霄,比如凌霄和季子祺。
“知道了,我不會再自討沒趣,等到緬甸以後,我們各走各路。”金說。
凌霄輕輕地抖落菸灰,並沒有吭聲。
寧靜的村莊似乎並不歡迎外來人,清晨,當季子祺在門口伸懶腰時,過路的村民不是打量便是迴避,沒有一人主動打招呼。
或許是潛意識想避開壓抑的氣氛,他沿著小路遊蕩,然後,很不幸地迷路了。周圍是地勢複雜的田野,視線被樹木遮擋,呱噪的鳥兒正吵鬧不休。
季子祺背靠著樹幹坐下,用手揉碎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他想暫時歇歇腳,然後再嘗試尋路回到村莊裡。
眼前倏地出現一顆頭顱,離他的臉僅有幾公分,季子祺放聲尖叫,連滾帶爬地逃到一邊。此時傳出陣陣譏笑聲,季子祺回過頭,才發現是金在作怪。
原來金用腳勾住樹枝,像蝙蝠似的倒立著,他身穿軍靴和緊身褲,還有深色的無袖背心,身姿修長卻不單薄。露出慘白的手臂,黑色的指甲,像拖把似的金髮正晃來晃去。
“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金反問。
他鬆開腳,以瀟灑的姿態落地,不急不徐地朝他走去,深沈眼睛透出懾人的戾氣。
“你、你別過來!”不知為何,季子祺開始口齒不清,轉身想逃,卻被石頭絆倒在地。
“你很怕我嗎?”金站在他面前問。
“你想怎麼樣?”季子祺後退些許,說:“你不是已經答應凌霄不再多事嗎?”
“那晚你偷聽我們談話?”
“是的。”季子祺老老實實地承認,如果不是這樣,他才不敢離開凌霄身邊。
“笨蛋,那是故意說給你聽的。”金拔出槍來問:“準備好受死了嗎?
季子祺瞪大眼睛,害怕地叫:“你要是敢殺我,凌霄不會放過你的!”
金一腳踩在印有疤痕的手背上,五官因為妒恨而扭曲,他咬牙切齒地說:“住嘴!老像蒼蠅般粘住凌霄不放,真令人噁心。”
“不要!別殺我!”季子祺哀求。
是夜,晚風搖曳,樹影婆娑。天際邊灑過一陣美麗的流星雨,像是天空的眼淚。
有人抱緊雙膝坐在草地間,將臉埋進臂彎裡。夜寒如水,逐漸侵透他的身心,落得身影單薄,悲悲悽悽。
“你在做什麼?”凌霄站在他身後,蹙起眉頭說:“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
季子祺不著痕跡地拭去臉上的溼意,問:“凌霄,你想過將來嗎?”
“沒想過。”
“如果可以選擇,你希望自己是什麼職業?”
“不知道。”
季子祺跟在他身後,窮追不捨地說:“試著想象一下吧。”
凌霄停下腳,認真地問:“和尚算一種職業嗎?”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