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直接接旨的寧前兵備道袁崇煥親自鎮守的寧遠堡,其它地區的守軍非逃即潰。
這次黃石的主張也讓閻鳴泰大為反感,他質問內閣這與高第的總撤退令何異,更質問顧首輔為什麼要破壞“以文御武”的祖制。
顧總經理心說:“這又不是我的主意,你有本事和皇上說去啊。”
但是這話顧秉謙不敢和閻鳴泰或者兵部的官員說,他覺得首輔的尊嚴還是要保持的。但他當然不會去背“支援以武御文”的文官集團大叛徒的帽子。而且顧總經理認為如果自己真的去背這個黑鍋也實在是太冤枉了。
但想讓顧首輔去替兵部出頭那更是想也不要想,天啟對黃石的信任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來,誰願意在這個危急關頭去冒“進讒言、導致戰敗”的風險那儘管自己去,反正他顧秉謙是絕不會去觸怒皇上地。
既然兩面都不能得罪,那抱著絕不出頭心理的顧總經理就只好和兵部扯皮了……當然,這次扯皮是目地,不是手段。顧總打的主意就是靠著扯皮來逃避承擔責任。所以一直拖了幾天兵部也沒有呈文,內閣的票擬更是無從談起。天啟最後只好直接用中旨下達命令給寧前道。
“沒有內閣票擬,沒有兵部行文,更沒有首輔副籤……”說完前因後果後,趙引弓臉上劃過一道得意的笑容。他白天看過後就明確拒絕接旨了,這也是文官集團歷來固守的特權:“我已經跟中使說了:‘這是亂命偽旨,臣不敢奉詔。’小妹啊,可惜你沒看到中使當時的表情,真是有趣極了。哈哈。”
趙引弓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他妹妹不但沒有跟著湊趣地發笑,反而眼中隱有憂色。等趙引弓笑聲停止了之後,趙小妹陪著小心輕聲問道:“大哥,那黃石奏請皇上讓覺華百姓盡數撤入寧遠,可是真的?”
完全沒有察覺到妹妹的憂慮,趙引弓爽快地回答道:“是啊,那道詔書裡還說什麼,嗯,如果他沒及時趕到,就要我把庫存都燒了。”
“是這樣啊。”趙小妹顰眉低頭思索起來,端著茶杯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杯上刻畫起來,結果雙手一滑險些失手滑落杯子。
趙小妹從深思中驚醒過來。她有些焦急地抬頭問道:“大哥,我們覺華地處後方,難道也要成為戰場麼?”
“我們這裡?成為戰場?”趙引弓先是一愣,跟著就哈哈大笑起來:“小妹你想到哪兒去了啊?這裡是我們寧遠大軍的糧草貯備重地。除非三協都不在了,否則又怎麼會成為戰場呢?再說建奴根本沒有水軍,他們總不能從海里游過來攻打吧。如果他們游過來,那最好不過了,天寒地凍的,呵呵。”
“那……那黃石怎麼會警告起覺華來了?”趙小妹臉上還滿是憂慮和懷疑之色。雖然她也覺得黃石是個壞蛋,但她卻並不像她哥哥那麼喜歡盲目貶低黃石的才能。在黃石已經名滿天下的今天,估計也就是趙引弓還視若無睹、不遺餘力地攻擊黃石的軍事能力,並把他的一切成就都說成是老天不長眼。
聽哥哥說黃石警告覺華有危險,趙小妹心裡不由籠上了一層陰影,彷彿感到有一場惡夢就要上演了:“雖說黃石是個人品低劣的壞蛋,不過想來他也不敢在聖上面前胡說八道吧?”
趙引弓聽了妹妹的話後就是一聲長嘆。他舉杯把裡面的茶一飲而盡,然後把它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還不是那幫閹豎,還有阿諛奉迎那些閹豎的小人。他們矇蔽了聖上。”又是一聲沉痛的嘆息後,趙引弓無力地搖了搖頭:“黃石肯定是勾搭上朝中的奸佞,跟著一起去矇蔽聖上。”
大發了一通感慨以後,趙引弓給自己倒茶的時候發現妹妹還是顰著眉,一幅憂慮重重的模樣,就笑著拍了她一下:“小妹莫憂。從寧遠到廣寧右屯衛,一路上有三個協數萬官軍,還有城堡十餘座,烽火臺幾百座。不要說十三營的關寧鐵騎,東虜就是一路攻城,到覺華最少也要幾個月了。更不要說朝廷已經下旨給山海關,要高經略、楊總兵和馬總兵盡起五協兵馬來增援寧遠,有這工夫他們也早到了,哪裡會有絲毫的危險呢?”
因為這兩年黃石不停地把首級和繳獲的軍旗儀仗送來覺華、寧遠檢驗,所以寧前官員裡有不少人都對黃石印象頗佳。這種人在覺華也有不少,被趙引弓統統稱之為“文官敗類”。雖然大部分文官輕蔑地認為黃石不過是一個比較勇悍的武夫而已,但也有一些文官漸漸覺得黃石有相當的計謀和見識,不然不太可能一個接一個地打勝仗。平日裡寧前的這幾派文官就爭論不休,為一個武將可能擁有地戰略能力而吵個面紅耳赤。
但是這次看到黃石的建議後,平時那些支援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