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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
開車的人我沒見過,他也一句話沒說,一直將我和悶油瓶送出了郊區,送到了市中心,雖然已是深夜,但路邊的各色餐廳裡,依舊透著暖融融的燈光,人氣衝散了陰霾,他將車停在了路邊,道:“下車吧,我只能送到這兒了。”
“謝了。”我道:“再替我謝謝張叔。”
他搖了搖頭,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一踩油門就繞道走了,這地方離我的居住地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折騰了一夜,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計,我帶著悶油瓶去一家飯館點了幾個菜就狼吞虎嚥起來,期間給王盟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來接人。
等回到鋪子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隨意洗了個澡,我躺在床上,身體雖然疲累,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我相信,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都難以安眠,一躺下,腦海裡全是鐵雷張的話,他告訴我的地址是:江西貴溪青湖鄉一代的上崗嶺村,那夥計的名字叫李招四。
這名字,我沒有任何映像,要想找到這個人恐怕要費一翻功夫,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乾脆爬起來上網,透過網路搜尋這個地址,但我查了一圈之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因為地圖上,僅僅能找到青湖鄉,而上崗嶺村,卻沒有記錄。
根據資料的調查,青湖鄉一代,聚集了很多家族村落,村以下的名字取的很有特色,比如土橋吳家、南團張傢什麼的,但就是沒有上崗嶺村這個名字。
我心道,難道是地方太小,所以地圖上沒有記錄?我又試著將搜尋範圍擴大,直接輸入了上崗嶺村四個字,這一次確實有資料出現,不過資料顯示,這個村子,位於藏族自治區。
我有些迷茫了,在網路上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使勁了手段,也沒有查到半點訊息,最後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鐵雷張年紀大了,記錯地址了?
最後一無所獲,只得放棄,既然網路上查不到,看來只能仙道了青湖鄉再做打算了,但盤口的帳就安排在後天,如果這一次不能震住他們,下一次就很難馴服了,我壓下心中的煩躁,強迫自己休息,也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三天,我又進行了一次年底查賬,這一次人到的很齊,交上來的賬本,有些吞的太多根本就填不平,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過去了,只不過為了警告這些人,每發現一處,我便會看那個人一眼,將賬本往桌子上一甩,看到沒問題的,便輕放,算是告訴他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動了什麼手腳,這一次就先給個機會,下次就沒那麼走運了。
查完帳已經是當天下午四點鐘,我示意眾人散夥,但是沒人動,我心裡驚了一下,心道,難道我這威勢做的還不夠?這幫人還想搗亂?
這時,狼三道:“吳爺,往年查賬完了,三爺都要給弟兄們佈置新業,今年就這麼散嗎?”所謂的新業是行話,意思就是夾喇叭下鬥,幹年底的最後一票,這是慣例,前兩年查賬,我也沒佈置什麼新課業,但現在,這狼三卻把這事搬上臺面了。
我看了一眼底下的人,明顯都是串通好的,但他們的目光不再我身上,而在悶油瓶身上。如果有啞巴張當鐵筷子下鬥,那這個鬥油水就大了,我幾乎可以想象,這些人巴不得我下令,讓悶油瓶帶他們下鬥。
狼三說完,底下的人紛紛點頭,有些人不敢明目張膽提意見,便附和道:“底下的弟兄們都等著拿錢過年呢。”
“不錯,不如讓張爺帶我們下鬥。”
我突然有些後悔,吳家的事,果然還是不應該讓悶油瓶攙和進來,他這樣的人,就像一個沒有線的風箏,隨時可以飛的很遠,但現在,我手下的人,卻給了我一個不得不將風箏上線的理由。
附和的人越來越多,我臉色忍不住黑了,雖然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發火,但一涉及到悶油瓶的事情,我就覺得自己很難冷靜,忍不住喝道:“都他媽閉嘴。快到年底了,我告訴你們,張爺替誰辦事,我說了算,輪不到誰來插嘴,他想下鬥就下鬥,他不想下鬥誰他媽都別想動一堆土。誰再敢多說,我吳邪包管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話說的有些狠,我不知道有沒有嚇住這些人,說真的,至今為止,我連只雞都不敢宰,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普普通通的人生,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居然要對著一群不要命的傢伙放狠話。
有時候想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就如同做夢一樣,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我還是我嗎?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這條路已經無法回頭了。我想回頭,但已經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