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後生,“叫什麼?”
“郝遠。”
“好遠?”舒蘭撲哧笑出聲,“是夠遠的,誰給你取得名字?”
“我師傅,他收留我之後,我便跟了他的姓,他說我來自遠方所以取了這個字。”
“哦。”舒蘭理解地點點頭,手上卻已是麻利地點了他的穴道,一雙手緩緩摸上了他的胸襟,嚓地一聲扯開了他的上衣。
“你這個女人在做什麼?!”郝遠不可思議地大喝。
舒蘭一副你傻的表情,誠實道:“脫你衣服啊,我還是有些不信,你真不是女的?”
“廢話!”郝遠掙扎不從,彼時一身男子的身板已然露在舒蘭的眼下。
“男人也沒事,我最近正在招夫,且讓我瞧瞧你這身板夠不夠格。”舒蘭說話的時候半點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撥他衣服的手更是迅捷用勁得很,全然沒有女子的羞赧之色,驚得郝遠真以為自己要失了身,喊出來的話都很不靠譜。
“我、我英雄氣長,賣藝不賣身!你、你別想逼良為娼!”
“逼良為娼?哈哈。”舒蘭手上一頓,看著他輕笑,“我偏是要逼你又如何?
”
郝遠語氣堅定,可微微敞開的胸脯竟是在微微發抖,舒蘭硬憋著笑意,有些陰險地用冰涼的食指劃過他雪白的肌膚,嘖嘖,這個男人的膚色也未免太白了一些,委實比女子還要吹彈可破。
郝遠身體一顫,“我、我心中已有心儀的姑娘,你、你不能硬來……”
舒蘭賊笑,“老孃偏是喜歡硬來。”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地痞無賴,郝遠一時竟也傻得詞窮,呆了半天才喊出個詞來。
“你不害臊!”
舒蘭唇角一勾,“我的確不害臊,自小和男人長在一起,待在一塊,我有什麼沒見過?不過你的面板可是我見過最好的,比他們白嫩,卻也十分緊緻,倒真是個練武的人,還有你的眼睛……”
舒蘭倏然往前湊,一手捧住他的半張臉,盯著他的一雙瞳眸,“你的眼珠子是藍色的。”
郝遠明白她的意思,坦然承認,“不錯,我留著一半的西州血統,不過自小被人拐賣到中州,何況我是江湖人,在我心中沒有兩國之分。”
“既然是江湖人,何以跑來西陘關?”
“我說了,我是因為欽佩舒大將軍!”
舒蘭往後退了一步,抱胸笑道:“有什麼好欽佩的,橫豎就剩下了一堆白骨,說起來,這根本是我舒門的恥辱,一場小戰折了無數將士不說,舒氏也幾乎滅族,想想都是個笑話。”
郝遠癟嘴辯駁,“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棄了之前的軟弱,他盯著舒蘭,語氣頗為責怪,“你是他的女兒,難道都不能理解舒大將軍的想法?我知道舒將軍的用意,西陘關一旦被攻破,雖然並不能撼動京都長安,可是關後三座城池內的數十萬百姓會如何?他們手無縛雞之力,軍隊又回防不急,必不能抵擋住西蠻的鐵蹄,到時生靈塗炭,百姓的傷亡必高於士兵的死傷,我相信舒大將軍正是因此才拼死抵抗,這是真正的保家護國!”
拼死抵抗,保家護國,這就是軍人的宿命。
舒蘭噙笑的面容一時有些淡漠下去。
郝遠盯著舒蘭出神的面容,豁然明白了她的意圖,想來她只是在試探自己。其實她能夠替代舒大將軍的位置鎮守西陘關,是有真本事的,而如今的一番戲弄,多半是裝出來的吧。
“你其實理解的,是不是?”郝遠盯著她說道。
彼時舒蘭低頭拍了拍手掌,再抬起來的臉又是滿滿的笑意,“你倒是挺通透的,不過不要以為你說了我老爹他們的好話,我就會放過你,軍中對來路不明的人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何況你還有一雙西州人的眼睛,就是這會立即就地正法了你,你也喊不得一個冤字。”
郝遠急了,“我真不是細作!你們不能冤枉我啊。”
“那麼留下你有什麼用處嗎?”舒蘭語調放緩,“如果你有用處,我也不是不可以留下你一條性命。”
“我會說西州話,還很瞭解西州的地勢及風土人情。”
舒蘭癟癟嘴,“我軍裡頭不缺這樣的。”
充滿希翼的面孔被她的話立即打擊了下來,郝遠糾結了一會。
“我馬騎得很好。”
“能比我的騎兵校尉還要好?他可是能在馬背上翻跟頭的。”
郝遠噎住,於是又道:“我讀過四書五經,是太虛門裡學問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