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對沈劍說:“對了,還有個情況忘了說了。”
“說。”
“我瞭解到時光和桑暘在陝西工作期間,曾把時飛寄養在西安一家孤兒院裡生活過一段時間。我透過當地警方查了一下,那家孤兒院早就沒了。我又費了很大勁才找到孤兒院以前的一個負責人,是個老太太。我向她詢問時飛的情況,可她哪兒還記得誰是誰呀。不過老太太還算熱心,帶著我到有關部門調閱了孤兒院以前的檔案。”小衛停了一下,似乎想引起聽眾們的注意,說道:“最奇怪的是,檔案里根本沒‘時飛’這個名字……”
沈劍眼睛一亮。“你確信沒找錯孤兒院?”
“絕對沒錯。”
“你翻的檔案呢?”沈劍探身問。
“檔案有好大一摞,我一看沒什麼線索,就沒再管它。而且我總感覺這件事跟本案沒什麼關係……”
“你能保證你的感覺就對嗎?”沈劍瞪起眼睛,用教鞭擊打著另一隻手的掌心,“你馬上給西安那邊打電話,要他們把所有檔案卷宗都影印一份,儘快發給我們!”
“明白!”小衛大聲道。
會議進入尾聲,眾人都有點困頓,如果把空氣中的尼古丁收集起來足可以毒死一匹馬。新任務已部署完畢,沈劍宣佈散會。眾人如釋重負,紛紛起身。沈劍拽住潘翼,“你幫我調出京城博物館時光死亡一案的卷宗,呆會兒交給我。”
“沒問題。”
“哦,對了,”沈劍抬頭,拍手叫住眾人,“上海那邊發來一份協查通報,還附了一張嫌疑人畫像,回頭你們都看看。”
袁方去法源寺完全是在碰運氣,因為他根本就不清楚如今鍾曉梵居士是不是還在那座廟裡。
沒費什麼事就找到了坐落在一條窄巷裡的法源寺,第一印象是這裡還保持著多年前的樣子,兩隻石獅子把守著硃紅色的寺門,身上的足球印證明它們的兼職工作是作門柱。踏入寺門,裡面出奇的清靜,幾乎沒有遊人。暗香撲鼻,那是院子一角盛開的紫丁香。在丁香花旁的石階上,是專門給遊客供應香火、佛像、經文一類物件的“法物流通處”。
袁方走了進去。一個年輕僧人在櫃檯後站起身來,他頭上剛長出淺淺一層黑髮。小僧和善地問袁方,想“請”些什麼。袁方掃視一遍,沒想好該“請”什麼。
“那就看看書吧,”小僧很識趣,一下就看出袁方這類訪客的需求。拿出一本十六開的大書放在櫃檯上,說道:“施主若是旅遊參觀的話,這本《法源寺指南》很有幫助。”
袁方把書“請”到手中,邊翻邊問小僧,是不是有位鍾曉梵居士在這裡修行。
“施主找他有事?”
聽這話頭,袁方竊喜,說道:“居士的一位朋友家出了件緊急的事,”他虛張聲勢道,“我特地過來通知他一聲。他在哪?”
小僧為難地搖頭。“不行。居士特意囑咐我們,不論什麼事都不許打攪他。”
“他在寺裡?”
“在後面的禪房閉門參禪,寫作。”小僧答道,“可我勸你還是走吧。居士他不會見任何人的。”
“為什麼?”
“他說過:所有凡塵俗事一概不要叨擾於他。”
“幫幫忙,這事很要緊。”袁方懇求道。
小僧人無奈地晃著腦袋。然後雙目微閉,捻動佛珠,喃喃誦起了經文。
袁方灰溜溜地離開法物流通處。現在,唯一讓他感到鼓舞的是居士就在寺裡。他想了一下,回到了大門入口處。那兒有一張寺院遊覽圖,他抬頭在圖上搜尋著禪房的位置。
——找到了,在東跨院。
雖說無心觀景,但往裡走不遠,踞守在天王殿前的一對碩大的銅獅子還是吸引了袁方的視線。它們實在很特別,作工堪稱精美。這兩隻獅子不像一般的石獅子那樣線條柔和,而是爪牙突出,稜角分明,尖銳鋒利之感盡露,就像兩隻活物一樣讓人不敢靠近。
來到第二進院子,才見到一兩個上香的遊人。這兒的香火不算旺,不過袁方倒是喜歡這種有點清冷的氛圍,感覺這才是佛門清靜之地的意境。
寺院的參觀區和僧人居住區之間並沒有豎立“遊人止步”之類的警示牌,穿過狹窄的過道,袁方來到了東跨院。這裡跟參觀區比多了不少生活氣息,幾隻大小不一的花盆裡花草茁壯鮮亮,屋廊下堆放著水缸、木板、舊桌椅等各類雜物。院子正中,一樹紅色海棠花十分醒目,枝頭花朵已經零落,地上散落著片片花瓣。
兩個穿青衫的小僧人正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