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給他機會,揚臉向雷閎喝道:“算了!雷師兄!帶著他們往正南方向衝!記得用雷火之術開路!這些是陰魂,死纏不休的,但他們怕正大陽剛的法術!我給你們斷後!”郭步宜說完,一把抓過胡炭的手臂。不由分說將小童的衣袖高高捋起來:“小胡兄弟,他們的目標是你!我將本命將神寄附在你身上,可以幫你抵禦三次附身,這些東西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沾染上!”
眾人看著郭步宜將自己的食指送入口中狠狠一咬,可是伸出來,指頭上卻沒有血跡,緩緩纏繞流淌而出的,是墨汁一般黑煙。
“本神立命!赤白青三鬼押門!赦令!”顧不上餘人驚訝的目光。匆匆在胡炭手臂上畫出如刀劃劍切般凌厲的符咒,黑煙觸膚即隱,郭步宜合了令,然後一掌拍在胡炭的坐騎額上。將一道黑氣送入馬匹體內。
“這畜生不會太容易受驚了,走!”
“駕!”雷閎再不多說廢話,拉動韁繩一夾馬腹。坐騎希聿聿嘶鳴,人立起來。抖擻精神重新撒蹄。瘋禪師的高徒難得對人如此言聽計從,但此時非彼時。他對郭步宜的功法幾乎全無所知,但是後者實力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讓這樣的高手都感覺得棘手,光頭壯漢不認為自己的能力能夠改變什麼。
“怕雷火是吧!好教你們得知,爺爺我姓雷,跟它們是本家!”雷閎哈哈大笑,說話間摩拳擦掌,將左手兩指搭上右腕,黑夜中紅光一耀,一條臂膀鼓脹起來,又是加咒驚雷箭的開手。“大夥兒跟緊了!跟著我衝!”壯漢意氣風發,爆喝一聲,直如當空炸雷。
馬匹顛簸,冷風劈面,前方看不見敵人,可是這些敵人本不像平常物事那樣可以輕易瞧見,雷閎未敢大意,馬行幾步過後,便在鞍上扭轉身軀,做起張弓之勢,然後勁氣轉心宮,束歸臂膀:“開!”
“隆!”一道驚豔的白光穿前直去,黑夜裡彷彿亮起無數燈火,將二十丈方圓的空地照得針影可辨,在小片刻的時間裡,這條荒原泥路彷彿變成了京都最繁華的不夜之街,光照徹明,嘈聲喧闐。
“開!”
“隆!”雷閎根本不等法術全部消沒,一見拳法散發的光芒低暗下來,第二箭便即催出。他今天憋了一肚子氣,正愁沒地方使力。拳箭發出巨響,旋動著奔向前方,瘋禪師的功法走的正是陽剛霸道一路,這是蓄了大力的攻擊術法,可不光光是聲勢驚人,所經之處捲起狂飆,熾熱的氣息向四方輻射,在左右三丈內都是澎湃的拳勁,若無鋼筋鐵骨,可是當者立靡的。
“開!”
“隆!隆!隆!”
“開!”
“隆!隆!隆!”
五個人,七匹馬,便在雷大膽聲勢奪人的開路法中馬不停蹄向南急衝,漸行漸遠。郭步宜見一條路上幾乎燭照張天,炸聲不斷,不由得微微苦笑,這雷師兄,性情如此張揚,果然不愧‘大膽’之名。不過聽他喝聲裡中氣十足,顯然行有餘力,郭步宜也不如何為他擔憂。
注意力回到面前來,看見前方空中那些將散未散的黑煙已經聚起二十團之多,年輕的漢子不由得面色一峻。
活影!沒想到他們為了對付胡炭,竟然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旁人不瞭解這樣的物事,可是郭步宜功法特殊,與這些東西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又怎會不知底細。
黑巫之術,在中原區域近些年來已經漸登大雅之堂,百餘年來,不乏有修習黑巫術的好手,為家國百姓,做出剖肝示膽豪邁壯事,當得起一個好男兒的名聲。正是這些英雄的壯舉,將黑巫術陰毒詭異的名聲漸漸扭轉,千百年傳學,至今日宋時終於生變。
可是在蠻夷塞外,黑巫術仍然沿承舊路,策術不憚其險。但求快捷,功法不忌其惡。但求效驗。活影,便是在契丹黑巫士中流傳出來的一種秘術。生奪敵人的魂魄,抽離七魄和天地兩魂,只餘命魂。之後將屍首徹底摧毀,命魂因此無依。因三魂七魄中,命魂是守屍魂,最能持久,也最戀肉身****,被巫術煉製過後,便可被引導來依附到敵人身體上。
這樣的術法極其詭秘。無形無蹤,而且平時也對宿主沒多大傷害,但被活影依附的人,終生雙魂附體,受想行識皆可被行術者干擾,而且活影有命魂的本性,一旦認身,極難除去,如此一來。宿主身在何方,所行何事,皆被行術者輕易掌握。
煉製一個活影,便需一個活人的性命。這巫術若被中原聞知,少不得又引來一場風波。且還不論煉製之中耗費的人力物力,單隻煉製的時間。每一個活影便需最少二十年方可受控,可見此物殊不易得。眼下為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