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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都發到東新村了,每戶幾千塊吧,實在不多,只能慢慢想辦法。”

“我和我媽說說,讓她再給基金會多找點錢。不過,有錢人不肯往外掏也正常。有錢人都和你差不多,要是你,你也不會捐的。你恨不能大家捐給你呢。”

“我吃了多少苦才熬到這份上,憑什麼白給別人。”

“吃苦的人多了,多的是又吃苦又熬不出來的。但不能因此說他們拿那麼低的報酬就是正常的。就勞動價值來說,這種報酬的差異是歧視,說到底是剝削。憑藉資訊不對等,權益集中化進行的公然掠奪和剝削。”

“這是必然的。就像我們攻陷一座陣地,必須要有敢死隊衝上去趟火力點。明知是死還是得上,這叫火力偵察。不想做敢死隊,就當官吧。不過,當到墨索里尼那份上,還是得遺憾站錯了陣營,時不我與,最後落得個暴屍示眾的下場。這世界多公平啊,沒一個人真能佔到便宜。你說誰能比上帝智商高?他玩人類跟玩色子似的。”

“要是真打起仗來,你會投降吧?”

“幹嘛不投降?投降有錢拿,有官做。要是哪天風向不對我再投降。投機是一種智慧,問題是不能永遠投機,投機只是權宜之計和一種探索。可供選擇的很多,如果我們能等待足夠長的時間,正確的選擇就會變得清晰。最重要的是態度,最真實的是過程。”

“我爸要在這你肯定沒命了。”蘇杭笑,又開始咳。

“你明天能回去見老婆嗎?她這幾天都是熬日子,太可憐了。”

蘇杭在床頭的一堆藥瓶裡找藥,仍是咳不停:“儘量吧。”

梁夏張開五指蓋住臉,從指縫間看著對面的石英鐘。床頭小夜燈的橙色暈環在石英鐘的玻璃上點起熒熒的燭光,視界被切割成碎片,像是靜止的萬花筒,梁夏轉動手指,可萬花筒的圖案不改變。

梁夏忽然想去買個萬花筒了。那個玻璃裡無窮變幻的世界。廉價的彩紙、塑膠碎片,三塊玻璃,硬紙筒,組合在一起真是美好。生活是粗陋的彩紙和碎片,歲月是銳利的玻璃,生死是跳不出的硬紙筒,轉啊轉,光怪陸離,不覺為之所惑,竟忘了那不過是碎片、玻璃和硬紙筒。

據說老周那個時代的人們都早起,五點多鐘已很多行人。如今早晨五點的城市仍睡眼惺忪,連清潔工也鮮見。

梁夏昨晚只睡了三四個鐘頭。本來在沙發上歪著,後來撐不住就爬上床和蘇杭擠,蘇杭睡覺很老實,梁夏把他往牆那兒挪了點,這樣自己也能擺個舒服的姿勢。梁夏睡覺向來沒譜,要不一睡十幾個小時要麼三兩鐘頭完事。這回他覺得神清氣爽的,於是決定找個好的早點鋪,定下心吃點東西。臨出門前摸蘇杭的額頭,退燒了。真好。

朝陽。是金黃的朝陽不是血紅的夕陽。

梁夏試著給艾北打電話,艾北居然開機了。梁夏說,出來吃早點!我找你去。艾北報了家港式茶餐廳的名字,就在他家樓下。梁夏開到餐廳門口時,艾北穿著拖鞋在那等他。

艾北不換拖鞋也正常,崔穎把家裡收拾得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白瞎那麼好的房子和傢俱了。

早點端上來:牛油餐包、西煎雙蛋、火腿通粉,咖啡。

梁夏胃口大開。艾北沒吃幾口就說:“我想離婚。太沒意思了。她成天催我想法子掙錢,我都快被她催神經了,你說又不是窮得等米下鍋,她怎麼回事啊!還說什麼當初要是嫁給你就好了。”

梁夏已經喝光了咖啡,又叫了杯綠茶。

“離就離唄。離了看她找誰去。”梁夏說,“你隨便挑,她是徹底沒市場了。”

艾北生的是張笑臉,眼眉和嘴角都往上走,就算他現在滿腹牢騷,看上去還是喜興,只不過細觀之下,眉心多了條淺淺的豎紋。

“我要是喜歡她吧也就認了。本來就沒看上她。都是我爸。”

“真過不下去就離吧,趁著沒孩子。人就這一輩子,別委屈自己。”

“我提了。一提離婚她就和我拼命。說我在外面有情兒。”

“你就真養個情兒,看她怎麼的吧。你這邊養她那邊就老實了。不過養之前你先把財產轉移了。全轉你爸那兒去。然後大家撕破臉鬧唄。別害怕,我幫你!”

“這也不至於。真要分割財產就分好了,我最煩這種破事。早分早清靜。”

梁夏煽風點火,倒讓艾北心情轉好。艾北又開始笑:“將來哪個女人嫁你挺慘的。只有她被你耍的份。”

“誰叫她們要找事業有成的,事業有成的可不全我這種。又想馬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