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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是個冠(官)兒,一把手,正科級,對於許多挖空心思想調進城裡的鄉鎮幹部來說,是塊不可多得的肥缺!最重要的是這和夢中的父親有了牽連。

提到殘聯,民政局裡的機關幹部再熟悉不過了:縣殘聯的前身是成立於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盲聾啞人協會,雖說開頭熱鬧了一陣,還開了成立大會。但過後基本上沒被重視,協會既無場地也沒牌子,就連主管協會工作的秘書長一職也是局辦公室文書兼著。當初縣殘聯成立時,還在民政局城福科任副科長的馬良,受局長黃政民的遣派,協助搞過一段前期籌備工作。等到決定殘聯工作人選時,按政府檔案精神,理事長一職由民政局局長兼任,殘聯歸屬民政局一個股室,縣裡原來擬讓馬良擔任副理事長一職,後來聽說是縣委分管組織人事工作的黃浩副書記不贊成。最終把城福科科長韓民義調了過去,誰都曉得五十出頭的老韓在機關窩了半輩子,算給了個出頭露臉的機會。照以往慣例,機關新設立的科室若定下負責人,在定其副手時,組織上會首先考慮當事人的意見。於是,韓民義挑選一塊坐了十多年辦公室的康正年去了縣殘聯。

西川縣殘疾人聯合會成立後,局裡在緊靠大門西邊的一排廈房中騰出間十二平方米的辦公室,從信訪室搬過來一張桌子兩條板凳,連個檔案櫃都沒得。當有殘疾人來上訪,韓民義和康正年就得站起來讓出凳子,立著招呼、記錄。局機關一些閒得坐不住的職員,經常在路過時站在殘聯門口,忍俊不禁地打趣:“老韓、正年,站著哩?!”“站著好嘛,站著辦事效率高。”言罷,掩嘴竊笑而去。

殘聯成立大半年後,訊息才傳到城外的鄉村。殘疾人知道有了替他們出頭管事的單位,便紛至沓來找上門,大到生活困難,小到挨打受氣,皆找殘聯解決。韓民義和康正年整天忙得陀螺樣轉個不停卻只能維持一般的接待工作,根本沒有空隙著手處理問題。一沓一沓上訪材料就只能轉給局裡的救濟科、城福科,以及工商、稅務、城管、派出所和各鄉鎮民政辦。因為缺乏協調督促,殘疾人反映的諸多問題出了殘聯門後,便石沉大海。問題解決不了,殘疾人反覆上訪,如此一來形成惡性迴圈。人多時殘聯辦公室門口排起的上訪者隊伍,蜿蜿蜒蜒直伸到大門外的馬路邊。那些衣著破爛、蓬頭垢面的殘障者或架著木拐,或坐著家人拉的架子車,逢上班日就在機關大院進進出出、爭爭吵吵亂成一鍋粥。碰上殘聯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上訪者就在院裡鬧事,罵罵咧咧、哭哭啼啼、尋死覓活,更有甚者十天半月賴著不走,有行動不便的重殘人乾脆帶著骯髒的被褥,睡在民政局辦公大樓下的房簷臺、樓梯間,跟殘聯打起了持久戰。時間稍長,機關幹部被攪得苦不堪言紛紛抱怨,住在後院安享晚年的老幹部們也坐不住了。這些老資格們雖說沒了權可老虎雖死,餘威猶在。他們不像機關幹部們畏畏縮縮前怕老虎後怕狼,老幹部們直接一竿子捅到縣委縣政府。於是,民政局局長兼殘聯理事長黃政民便隔三差五被電話叫到縣委縣政府,回來時蔫頭蔫腦像霜打了的茄子。黃政民在上級面前捱了訓受了氣,自然得找個渠道把肚裡的悶氣發洩出來,便又隔些天到殘聯辦公室把韓民義和康正年訓上一頓,罵兩人工作不對路不得力,連這些缺胳膊少腿的殘廢人都鎮不住。氣得韓民義幾次在局大院叫喊著撂挑子不幹了。

最終,掌管殘聯財政大權的黃政民覺得這樣兩頭受氣長此下去不是個辦法,就咬咬牙,在東大街租了間房,讓殘聯搬出了民政局大院,用一屆理事長的話來說:眼不見為淨,愛鬧到外頭鬧去!

縣殘聯遷出後,雖說韓民義經常來局裡請示工作討要經費,時不時在局長辦公室吵出一些聲響,但殘聯畢竟脫離了機關,馬良到現在也不清楚,縣殘聯辦公點具體在東大街的哪個位置,更甭提對殘聯工作的瞭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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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長 四

馬良正在沉思著,妻子楊雪和女兒馬瑩雙雙推門而入,嚇他一大跳。十三歲的馬瑩連書包都顧不上卸下,就蹦蹦跳跳著跑過來,一下撲在沙發中的馬良懷中:“爸爸,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馬良欠欠身子,張開雙臂把女兒摟在懷裡,笑眯眯地問:“啥好訊息嘛,看把咱的瑩瑩樂的?”

馬瑩一手勾著爸爸的脖頸,一手撫弄著他下巴上的鬍子茬,撒嬌地說:“爸,老師今天叫我當學習委員,是不是好訊息?”馬良忍不住在女兒光潔嬌嫩的臉頰上親了口:“祝賀咱瑩瑩當官了!”言罷,馬良回頭望一眼立在身旁喜樂難掩的妻子,兩口子不出聲地笑了。

再也沒有子女在成長過程中些許微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