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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麗,她也覺得實在無法讀懂。

所幸王七郎並未追著妹妹問感想,不然,有些悲催地覺得自己成了半個文盲的王九娘,說不定見了他便要繞道而行了。

趙九很快就取來了王七郎慣用的九霄環佩七絃琴。不多時,精舍內便響起了如淙淙流水般的琴音。

王九娘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櫻桃酪漿。琴音比她想象中更加舒緩,流露出的安撫之意也讓她焦躁的心情略有些緩解。打聽家中之事確實很重要,但也不能因為心急而露出了什麼行跡。兄長、丹娘、青娘都可排除在外,春娘與夏娘兩個小丫頭說不定能給她一些啟示。再不濟,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既然想開了,她臉上的神色也便鬆快了許多。又給她倒滿一杯櫻桃酪漿的丹娘覷著她的神情,悄悄地鬆了口氣。

一曲畢,王七郎笑道:“九娘覺得如何?”

“阿兄的琴藝越發精進了。”王九娘真心實意地道,“原本心中有些鬱結,聽了阿兄這一曲後,頓覺胸臆間開闊許多。”她於樂理也並不太通,但音樂本便是直撼人心的藝術,單隻情感動人這一點,便足以評判高下了。

“比起過去,你確實豁達了許多。”王七郎不禁滿意地頷首,“如此甚好,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放心,就算你仍然念著那張五郎,在阿兄面前居然也是一付神思不屬的模樣,阿兄也不會多說什麼。權當作沒看見罷,不為難他了。”

這個誤會簡直太離譜了!

王九娘趕緊搖首:“阿兄不提起張五郎,我都快將他忘了。”

王七郎挑了挑眉,顯然並不相信。

王九娘想了想,低聲道:“阿兄,我只是……想阿爺阿孃,想回長安了。”

王七郎怔了怔,恍然安慰道:“是阿兄不對,竟未發現你是思念阿爺阿孃了。”

王九娘略作猶豫,又有些憂心忡忡地問:“阿兄,我歸宗回家,可會讓阿爺阿孃為難?”

王七郎鎖緊了眉頭:“九娘,你怎會冒出這樣的念頭?難不成是誰在你面前嚼了什麼舌頭?”他的聲音雖然溫和,但目光卻銳利之極,掃過精舍內的幾個侍婢時,她們的臉色都微微一變,立即跪了下來。

“與她們無關。”王九娘道,吩咐丹娘、青娘帶著兩個小丫頭先退下去。“阿兄,此番和離之事,都是我太過大意了。不論如何,和離到底於名聲有損,我倒是無妨,只怕給阿爺阿孃還有阿兄你臉上抹黑了。”

王七郎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傻丫頭。如今哪有多少人會在意這些。和離再嫁者比比皆是,天家公主連三嫁、四嫁都有過呢。”說到此處,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皺眉道:“當初……便不應該送你回晉陽休養,短短一年就養得呆了。別聽他們說什麼太原王氏女頗重貞節,矢志守貞不再嫁者大有人在——阿爺阿孃只得你一個女兒,我也只得你一個妹妹,我們都只願你過得好便心中足矣。”

王九娘只覺得心裡一片溫暖,四肢百骸彷彿都湧出了融融之意,令她不由得笑道:“再嫁?我才不想再嫁呢!我只想一直待在家裡,讓阿兄養著。”

王七郎啞然失笑,毫不猶豫答道:“放心,有阿兄在,絕不會委曲了你。”

“那,阿兄,我們何時啟程回長安?”王九娘又問。她必須瞭解兄長的行程安排,抓緊時間打聽訊息,做些準備。

“張五郎那封放妻書上,須得有阿爺阿孃叔伯的署名作為見證。”王七郎答道,“我早已派人送回長安,過兩日應該就取回來了。張家也需有爺孃親戚署名,再將放妻書送往縣廨中備案即可。”他略作思索,又笑道:“待到那一日,你便去洛陽城中再逛一逛罷。回長安後,大約便很難再過來了。”

王九娘頷首,聲音依舊低啞卻不掩歡喜:“多謝阿兄。”

“這有什麼好謝的?”王七郎笑道,低頭一看,正好瞧見她手邊合攏的文卷,“九娘能猜得出,哪首詩是阿兄作的麼?”

王九娘笑容一滯,蛾眉微蹙,扶額道:“阿兄,我有些頭暈……”

她這般模樣當然騙不了火眼金睛的兄長。王七郎放聲大笑起來:“猜不出來,阿兄又不會吃了你。罷了罷了,回屋歇著去罷!”

心事皆煙消雲散的王九娘好好地歇了個午覺,醒來後同兄長一起進了夕食,便目送兄長回清雲觀去了。時候尚早,她根本沒有任何睡意,於是習慣性地從那一堆文卷裡隨意抽了一軸,帶回了寢房。

她側坐在榻上,雙足自然而然地垂在榻邊,靠著隱囊,拿著文卷,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