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歸位,袖色緊閉的眼眸緩緩張開。
閻王爺看見了,心想這是她迴光返照的時刻,難得地沒有對她黑臉,破天荒地以溫柔的嗓音對袖色道:
“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袖色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雖然睜開了眼睛卻仍舊有些迷糊,她巴眨著眼睛望著閻王爺那張俊美得不分性別的臉,條件反射地反問道:
“你有什麼想做卻沒敢做的事?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婆娑。”。
“。。。。。。”。
她平時私底下到底是有多惦記著他和婆娑的關係啊?閻王爺片刻的無語,他真的很懷疑袖色壓根就不會有事!
。。。
 ;。。。 ; ; 霽沐是上神,他是從上古時代存活下來的,所以他的肋骨自然帶著上古時代的氣息,而且濃厚異常。
閻王爺到現在終於明白霽沐在打什麼主意了。如果認為霽沐只是送袖色來鬼界溫養天魂,那麼不免太小看他的心智了。
袖色萬年前得了閻王爺的幫助,靠著霽沐化神的第一根肋骨僥倖存活下來,可是她不但失去了至高無上的修為,甚至連最重要的記憶也丟失了,而且身子亦變得孱弱無比。
就連霽沐想用他自身的神力,迫出她體內那怪異的粘液體,也要考慮袖色的身體承不承受得住。
這樣的袖色讓霽沐憂心忡忡,他索性製造了一個契機,讓未語帶著袖色來鬼界。
婆娑和白無常曾猜測霽沐是為了修補袖色缺失的兩魂一魄,但這只是霽沐的障眼法,他不僅瞞住了鬼界裡的鬼,更是瞞住六界里居心苟測的幕後兇手。
厲鬼原本死寂得只剩下怨氣的眼睛,在閻王爺和旱魃沒有留意的時候,閃過一絲徹底的詫異,然後是兇狠的不甘。它惡狠狠地盯著墨綠色火焰的方向,不知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紅色的光點在墨綠火焰的淨化下,散發出璀璨繁華,仿若天地間至純至潔的紅。
不是妖嬈的豔紅,不是哀傷的暗紅,不是泣血的鮮紅,而是可以給予六界希望的亮紅。
望著這些光點在墨綠色火焰的引導下聚攏在一起,慢慢地糅合。閻王爺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一個比以前更加活蹦亂跳的袖色將會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
長吁了一口氣,閻王爺對霽沐打心底裡佩服。
六界很少有知情者——鬼火乃上古遺留下來的焰種。
全盛時期的鬼火可以與傳說中的孽火分庭抗衡。只是上古消失六界分化後,鬼火墜入鬼界成了一戳普普通通的火焰,最多顏色有別於正常的火焰。而孽火則是徹底地失去了蹤跡,六界再也尋覓不到。
閻王爺沒有經歷過上古時期,萬年前他剛剛踏入鬼界,機緣巧合下做了鬼界的王,很多關於上古時期的辛秘,他皆是從鬼界的傳承中得知。
他不是沒動過餵養鬼火讓它進階的念頭,畢竟鬼界中放著上古時期流落下來的火焰,很難不起研究的心思,只是他沒成功過。
於是,曾經名震天地的鬼火便成了雞肋,丟之可惜、存之無用。
在袖色到來後,她挖掘了鬼火的唯一技能——生火。它被袖色抓去當成熬孟婆湯的柴火使用,其中的落魄讓閻王爺不忍直視。
但世間的事,冥冥中已註定。
袖色在婆娑的壓迫下,一天到晚地守在熬孟婆湯的大鍋旁,閒來無聊下她和鬼火倒是滋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袖色被厲鬼拽入十九層地獄時,躲在袖色袖子裡的鬼火也一同進了去。
在十九層地獄這個地方,閻王爺絞盡腦汁也無法讓鬼火有一絲進化的情況被打破。袖色不但把鬼火喂得飽飽地,還讓它進階了!
只是進階中的鬼火尚且稚嫩,鬥不過厲鬼被毀得七零八落。袖色把它的焰心用香囊裝好,當初只是想著若能出去,就讓未語看看還能不能救。
不想,這陰差陽錯之下竟然讓鬼火復活了,甚至更為的強大。
閻王爺的視線落在香囊上,如果他沒看走眼,這應該是九重天裡唯一的一件神器,它和霽沐一樣都是從上古裡走下來的,帶著上古的氣息。
袖色把鬼火的焰心放入其中,正好助了鬼火一臂之力。本來就出自上古的鬼火,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枯草,瘋狂地汲取著香囊裡的上古氣息。
鬼火不是不能重獲昔日的強盛,它只是缺少相應的環境。上古的消失,令它沒辦法控制地退化了。如今,它重新遇見上古的氣息,焉能不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