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牛車、毛驢車,特別是過載車,不是路面滑膩難動窩兒,就是陷進坑窪爬不上去——你就一路墊去吧。
新一軍這些“南蠻子”哪見過這個呀。本來浩浩蕩蕩,威風凜凜,又風弛電掣的汽車、炮車和裝甲車隊,塗著“青天白日”徽記的綠色車身糊滿泥水,像群生了癩瘡的老牛,一路喘息著,走走停停。有的路面平光光、乾爽爽的,加大油門開起來,車頭猛地一沉,屁股就撅起來了。有人以為是中了地雷,卻沒爆炸聲。
有人認為是土八路挖的陷井,可也不能挖這麼多呀?問老鄉,才明白這叫“翻漿”:夏天暴雨沖刷的坑窪被秋雨灌滿了,風雪一捂凝結了,春天化凍後,表面風乾了,肚子裡卻是一攤漿糊般的稀泥。
於是,就沿路去折老百姓的門板,抱柴垛上的柴禾,朝車輪下墊,朝泥漿裡墊。
杜聿明原定4月2日佔領四平,又推至4月8日。結果,直到4月15日,新1軍和71軍才推進到四平近郊。
西歐那位隆美爾被稱為“沙漠之狐”。這位被譽為“東方隆美爾”的孫立人的“天下第一軍”,現在成了黑土地上的烏龜。
此刻,孫立人應英國女皇之邀,正在倫敦受勳。
在佩帶中正劍的將軍叢中,孫立人是非同凡響的。
首先是他的履歷。
他是安徽舒城人。先入學清華,後保送赴美,入印第安那州的普渡大學,獲工程學士學位,又轉入弗吉尼亞軍校,成為那位悲哀的馬歇爾的校友。這樣,在留日派、保定系、黃埔系等派系如林的國民黨將軍中,他就成了形單影隻的留美派。又是貨真價實的工程學士,將軍兼學者,愈使他顯得鳳毛麟角。
二是他的業績。
一九三七年“八·一三”抗戰,他是稅務警察總團特種兵團團長,率隊參戰中彈負傷。一九四零年,稅警團改編為新三十八師,他任師長。翌年,隨杜聿明的中國遠征軍入緬作戰。
一九四二年四月十八日,英軍第一師和裝甲第七旅在仁安羌被圍,向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