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在邊關的二十萬大軍……那更是個矇蔽人的幌子。”
寶珞訝異看向他,就是這個理由麼?虧自己還擔心了這許多日,那麼……現在雙方已經撤軍了麼?
拓跋嗣看出她眼底的疑問,淡淡一笑,“撤軍了,你可以修書一封,我派人送去。”
後來寶珞才知曉,魏軍在宋北邊境來勢洶洶的氣勢不過是個煙霧,拓跋嗣在洛州,乃是接見土谷渾國使者,使其大軍悄然借道土谷渾前往西北國焉耆,攻其個措手不及,在北魏的版圖上增添了個焉耆鎮。原西北五國龜茲、疏勒、于闐、焉耆、北涼均是與柔然國結盟共同對付北魏,如今魏滅焉耆,再取北涼,便是完全切斷了柔然與西北諸國的接壤。
北魏最終的目的,仍然是征戰了逾百年的死敵柔然國。
“珞珞,明日我們便要出發離開洛州,該回平城了。”他一隻手撐在地上,半邊身子倚靠亭柱邊,一任夜露落了滿身,閒散而慵懶。深幽的黑眸半眯,眸光始終落在她臉上,眸光深處,有一抹濛濛笑意。
朦朧月色將他宛如太陽般光彩逼人的容貌點染出些許柔和,寶珞也靜靜看向他,他們……終究是要走到一起了呀,似乎這是命運的輪盤冥冥中的指向,他總是在恰當的時機出現在她面前,這……是不是緣由天定呢?
續緣北風城(二)
北魏拓跋氏是鮮卑一族的皇族,其族源屬東胡部落,鮮卑人以遊牧射獵為生,而拓跋氏更是個馬背上的皇族。
歷代帝王開疆拓土均為親自領兵征戰,因此兵權高度集中掌握在皇帝手中。從北魏道武帝遷都平城以來,大量招納漢人入朝為官,原鮮卑貴族也逐漸漢化,但是在這個胡漢混血的國家,其爽直開放的風氣與南朝輕綺細膩之風是截然不同的。一路北上,越是分明。
皇上回京,也不興什麼皇輦車駕,前呼後擁。幾匹神駿的汗血寶馬,風塵無阻。
回京路途遙遠,拓跋嗣本是擔心寶珞已無內力護身,路遙艱辛,執意要與她共乘一騎。寶珞是毫不猶豫地拒絕,她並非嬌弱的千金大小姐,也無漢家女子的矜持,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是大漠兒女,既是選擇與他同行,那麼,絕不要在他的羽翼庇護下過此一生,她要做能與他並肩而行的良伴。就像大漠上空比翼翱翔的鷹鷲。
拓跋嗣向來激賞她這樣的豪情,也深知她所選擇的方式,再苦也不會喊累,也不會中途放棄。所以一路上沒有刻意的放慢速度、沒有因為她是女子多加休息停歇,那樣做,是小看了她。
策馬狂奔並駕齊驅是多麼暢快淋漓啊,北方地勢開闊,平坦遼闊直連天際,如果這路沒有盡頭,該是多麼愜意。
越近京城,寶珞越是惴惴不安。
嗣已不是昔日的皇太子,他是一個強盛國家的君王。她要用什麼樣的身份站到他的身邊呢?一個死而復生的南宋公主?不……那會引起軒然大波,魏國朝廷近年攻宋呼聲不斷,若不是有北庭柔然強悍的威脅,無暇分身。魏宋邊境接連的騷亂已是使得兩國交惡。南宋在魏國的使臣也已經被軟禁淪為人質,南宋公主的出現只能給他帶來困擾。
拓跋嗣也看出了她的不安,京郊外用午膳時她甚至食不下咽。
他握住她的雙手,“珞珞,你莫要擔憂,你只管站在我的身邊,萬事都有我。”他的眼中沒有猶疑,他的自信向來令她安心。
“嗣,我會在你的身邊,但是,你能答應我……由得我的意願,不要勉強我,可以麼?”
拓跋嗣挑眉輕笑,“你是擔心我會把你禁錮在皇宮麼?傻丫頭……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嗎?”他把她拉入懷中,“就算在皇宮,你也是自由的,不需要擔心,我的皇宮,就像你的馨園一樣。你若是不喜歡那裡,那就在皇宮旁建個小小的院落,只要你喜歡。”
拓跋嗣在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龍翔金令牌,放到寶珞手中,“拿著這個,你在皇宮暢行無阻。”
寶珞咧嘴笑開,原來嗣早就想到她心底的恐懼,他知她所想、他允諾她自由……
到得平城的時候已經是七月盛夏。
平城分皇城、外城、郭城。外城方二十里,外郭周圍三十二里,有門十二,“其郭城繞宮城南,悉築為坊,坊開巷,大者容四五百家,小者六七十家”。
城北引如渾水,城西引武州川水入城,使魏都大街西岸有潺潺流水,東西魚池有游魚嬉戲,水旁弱柳、絲楊、雜樹交蔭,流水和鬱樹把京城妝扮得清新雅緻,配上巍峨的宮殿樓閣,真是花團錦簇一般。
平城還是如從前一樣鼎盛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