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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然後補充似的加了句“你這個樣子回去,家人會擔心的吧。”

流蘇才不會擔心。他現在想不到這點,他只覺得面前的人實在奇怪得不行,分明還是那張不苟言笑的臉,為什麼變得這麼不一樣?

門口的保安警覺地看著半夜在門口磨嘰彆扭的兩個少年,那副審視的表情像是鞭子打在身上,成功的將流弋驅趕到葉阡程的身邊,然後稀裡糊塗地跟著進了電梯。

超過一百平米的房子即使不考慮裝修,對一個高中生來說都過於奢侈了些。房間裡的燈光不像醫院裡的白熾燈那麼刺眼,有些朦朧的夢幻感。流弋就像是被催眠了似的無條件聽任葉阡程的安排,不管是穿他的睡衣還是睡他的床,除了沒有創意到自己都不屑的推辭外根本撼動不了什麼。

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拒絕不了葉阡程的要求,從身體上來說他疲累得亟需一場睡眠來讓腦子清醒一點,而且被揍過的地方依舊悶疼著。相比起和葉阡程詭異的相處狀況,他也分不太清哪種更折磨神經一些。

早上醒過來並沒有出現那種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缺神經反應,房間裡的光線很厚實,身下的床又太過舒服,很容易讓人再度睡過去。腦袋陷在柔軟的枕頭裡,聞到的全是平時葉阡程身上的淡淡清香味。他有些貪婪地嗅了嗅,然後覺得難為情,這樣的自己像是染上了什麼怪癖一樣。

淺藍色的牆紙和黑白色調傢俱搭配出的是如同主人個性的冷淡風格,一點十七高中生房間該有的凌亂都沒有,所有東西都整潔得不染纖塵,給人一種走進博物館的不敢亂摸亂碰的錯覺。就連書桌上都不是課本參考書雜誌之類的書本,書架上大部分都是與建築及美術有關的書籍,許多甚至都是外文原版。

流弋坐在床上,撐著有些沉重的腦袋打量葉阡程的房間,連空氣裡似乎都飄著虛假的味道。是的,只覺得虛假而已,這間充滿著葉阡程氣味的房間和他本人一樣,乾淨冷清得沒有一點世俗味,不太像生活的地方。

除了臥室,客廳的裝修也很簡潔明快,但是奢華體現在細枝末節上,精雕細琢的感覺在那些微小的裝飾物上無孔不入。

衛生間裡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萬事妥帖無一遺漏的樣子。流弋看著鏡子裡有些臉色蒼白的人一眼,唇角往上牽起,想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些。身上一些地方還有點隱隱作痛,但是已經沒有昨晚那麼分散精力,於是從心底滋生出密密麻麻的後悔來。

這樣的自己真是非常的不坦率和莫名其妙,應該很容易讓人厭煩的吧?流弋回憶起自己昨天晚上邏輯混亂的言辭,總覺得是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梗在心底,又找不出切入點做出改變。

廚房不是那種閉合式的,那些廚具看上去並不常用,但是冰箱裡居然塞滿了新鮮果蔬。不管是不是自作主張,做早餐這樣的事其實是不合時宜的吧,但是無所事事的晃悠又不是他的性格。

煎蛋的時候身後響起葉阡程的聲音,“我還以為看到了田螺姑娘。”

流弋被忽然出現的聲音驚到了似的回過頭,對上的是葉阡程剛起床還有些惺忪的雙眼,鬆軟的頭髮翹起了幾根,原本冷淡的氣質就從這個小縫隙一點點皸裂開來,有些柔和的異樣情調。

流弋看著葉阡程平淡無波的俊美臉龐,忍不住想,這句話如果是從肖邇嘴裡說出來一定是調戲味十足,而葉阡程大概即使說黃色笑話也像是在說數學公式一樣吧。根本不可能和笑話扯上關係。

事實擺在眼前,明顯到讓流弋只能作出僵硬微笑的反應。

葉阡程那種過於閒庭信步的姿態和房間氛圍同調一樣地契合,舉手投足間冷峻優雅的氣質讓他像只昂貴精美的玉器,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如果只是這樣,那流弋還是可以用自己那套拙劣的辦法來應付,但是眼前的少年完全不把他當客人一般,沒了客套,連距離也刻意拉近一般,有些慵懶地靠過來,“本來還想起床給你做早點呢,身上還疼嗎?”

兩句話之間一點聯絡都沒有,流弋懵了一下忘記了做聲,而鍋裡的煎蛋發出滋滋的聲響,好像快要焦掉了。

靠過來的葉阡程確實很平時太不一樣了,赤著腳走在地上一點聲息都沒有,更灑脫不羈的是襯衣的扣子也只稀稀落落扣了下面幾顆,露在外面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膛除了增添這個年紀少年不該有的性感之外,就是對被他籠罩在荷爾蒙氣息之下的男孩的感官衝擊了。

“糊掉了。”葉阡程的手臂越過他的身體把火關了,低下一點頭看著幾乎要把自己縮得看不見的男孩問,“哪裡不舒服嗎?我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