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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家餐廳的樓層很高,從落地窗看出去是晚霞落盡黑白開始交替的天色。流弋倚在窗邊,點上一根菸,感覺煙霧繚繞下酒精在血液裡穿行的麻痺感。

旁邊有個年輕男人經過,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呵,這不是流弋麼?”

男人有張英俊斯文的臉,穿著講究,像是那種進出高檔寫字樓的白領,笑起來唇角微揚。

沈將。

流弋吐出一口煙,裝作沒看見這個人,轉身走開時被扯著手臂甩到旁邊的的牆上。

“聽蘇柟說你不在酒吧幹了,怎麼,榜上大款了?憑你也來這種地方吃飯。”沈降很擅長用溫柔的語氣說羞辱人的話,而且自以為是。

流弋懶得理他,他煩這個人說話的調調,也見識過他的卑鄙無恥,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沈將靠過來,捏著他的下巴板過臉來正對自己,“好歹我們也算上過床吧,你這樣冷,果然是婊|子無情麼?”

說著,拇指還在緋紅的唇上撫摸了一下。他對這個男孩並無多少感情,最初在酒吧認識,不過是個419的尤物,在酒吧昏暗的光線裡,妖嬈冷漠,漂亮得雌雄莫辯。

流弋隔開沈將捏在下巴上的手,默然地抬起眼睛,語氣森冷,“第一,我不喜歡別人把我壓在牆上,第二,我不是婊|子,第三……”他頓一下,靠近男人,用耳語的聲音說,“見到你我覺得噁心。”

他今天穿了件格子襯衫和休閒長褲,身材單薄,五官尤顯青澀,看上去和高中生一樣。沈將盯著他,神情絲毫未變,微笑著吐出兩個字,“賤|貨。”

“人渣。”流弋回敬。

他和沈將其實無冤無仇,更無感情,不過是又一個追逐玩弄的遊戲。流弋沒次見到他,都會不可遏制地想起林銳來,那是另一個噩夢一樣的存在。

流弋回到桌邊時酒意差不多已經全消了,結了帳出來,夜風夾雜著一點白日的溫度,有些燥熱地流轉在身邊。

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沒打到車,於是乾脆走回去。

流弋把雙手插在褲兜裡,隔著一些距離走在葉阡程身邊。他喜歡那一點點的距離,不必牽手和摟肩,感覺永遠有所期待和無法靠近。

有點自虐的嫌疑。

快到他們住的小區時,旁邊的一條背街有粗鄙的叫罵聲,夾雜著拳頭著肉,痛苦呻吟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有人在打架。

葉阡程要往那邊過去時流弋拉了他一下,“別去……危險。”

這一片的治安並不好,不是每個人都有冒險挨刀子去見義勇為的義務。

“沒事,我有分寸。”

只轉過一個街角,裡面的形勢就一目瞭然了,打架的是幾個年輕人,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個頭發很短的人,看身形還是個男孩,身上已經帶了不少傷,但是並沒怎麼落下風,身手很靈活,是個打架的實戰高手。

事實上他們還沒插手,那幾個沒佔到多少便宜的青年已經停了手,象徵性地說了幾句威脅的話,大搖大擺地經過他們旁邊,囂張地揚長而去。

流弋簡直有些摸不著頭腦,再看靠著牆滑坐在地上的人,感覺自己多事。

“操,他媽的看什麼看?沒見過打架?”男孩忽然抬起頭來,眼神犀利地望著他們。

流弋看著他帶著傷的臉,覺得有些眼熟,四目相視,對方也愣了一下,有些驚喜地喊他的名字,“流弋?”

“你是……孔文?”流弋仔細看他的五官,試探地喊出已經變得有些遠的名字,事出突然,臉上的表情仍舊迷惑,“你怎麼在北京?”

孔文入獄後他只在高三畢業的暑假去見看過他一次,後來都沒有再回過南陽。現在再看面前的狼狽男孩,已經變了很多,頭髮是能扎手的板寸,受傷的臉上只有眼睛閃亮漆黑,給人野獸一樣危險的感,一點不像記憶裡清秀愛笑的印象。

“……一言難盡。”孔文看一眼他旁邊的葉阡程,扶著牆有些吃力地站起來。

流弋過去扶他,“要不要去醫院?”

孔文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跡,“這點傷死不了……”目光驀地轉過來望著他,“有住的地方嗎?我現在沒地方去。”

“我就住在旁邊的小區。”說完又忙著去看葉阡程,徵詢的目光。

孔文進門時,抬眼打量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跟著進來的葉阡程身上。流弋才想起來介紹,“他叫孔文,我高中時認識的朋友。”

然後對著孔文只簡單地說了三個字,“葉阡程。”

流弋讓孔文去洗了澡,找了